么意思啊?也没在意那瓶上的纹案。只觉得,这孩子从来没跟人示过好,这第一次赠人东西就被人摔了心里怕是得不好受,所以说什么也要捡回来。这一推一搡的,手就被破瓶口划了好长一道口子。一看见了血,你就慌了神,便也不跟我抢了。”
辛沉举起左手,端详着那条几乎淡而不见的狭长的疤。
“赌了一会儿气,你突然问我,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赫连璧的手突然颤了一下。
“我自然是不记得。你说,今天就是三年前你在御花园第一次遇见我的日子。以后每一年的那一天,你就送我一样东西,或是古董,或是金玉,因为你知道我爱财,必定舍不得丢。”
“明日,就是那一天了。”他轻声道,“你又打算送我什么呢韫轩?蝶恋花这些都送过了,这次总该轮到鸳鸯佩了吧?”
身下的人没有反应,周围的景象换了又换,辛沉看着月桂树一棵一棵地隐去,手上温热的触感逐渐消失,深吸了一口气。
他拍拍衣摆站起身,周遭的景象转换完毕,回到了那一片荒芜的平原。
“恭喜辛少主,你是第一个走出妄城的。”一旁恭敬而立的白濯作揖道。
“妄城?”
“妄,乱也。进入妄城之人,会遵从本心的贪念魇心或无法介怀的执念,自己替自己营造出虚妄的幻境,满足自己此生一切的贪嗔痴。”
“进去的人都会出来吗?”辛沉问道。
“视情况而定,有些人出来得较早,比如辛少主,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有些人摆脱得吃力些,可能花上个几天几夜到一年半载不等;也有人,一生都被困在里面,与虚妄相伴永久。”白濯平淡的语气,事不关己的表情,令辛沉想二话不说先揍一顿再说。
他按捺下叫嚣的内心,尽量温和地道:“那要是,我那两位兄台出不来,该如何?”
“这个,看个人造化。执念不深,妄城自然困不住他。若是出不来,只能怪他勘不透妄念,弥足深陷。”
辛沉搓了搓手。东方君羡他倒是不担心,姬广丹他就没什么把握了,一眼看过去就是个颇有故事的人,执念?他对红色的执念简直非同寻常,无人能比啊!
“啊,对了,方才垌外你身边那个青衫执扇的儒雅男子,不知怎的竟跟了过来,误闯了妄城。”白濯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通知一声。
青衫?执扇?儒雅男子?燕泽?!
辛沉心下一凛,他跟过来作甚?难道是怕我遇到什么意外?
等来等去,东方君羡出来了,一脸铁青,气得差点鼓胀成一个胖葫芦,他瞪着白濯的眼神,甚是阴森可怖,似要将其万箭穿心。白濯丝毫不为所动,负手望天。
现下就剩姬广丹,和……燕泽了。
辛沉更烦躁了,直觉告诉他,燕泽比姬广丹还要危险些,指不定就成了白濯口中那种一辈子困死在里面的人了。
东方君羡也一脸忧色,“离陌,广丹……情况估计不容乐观。”
辛沉心里哀嚎,燕泽是大大的不乐观啊!他想起初见燕泽时燕泽看他的眼神,越想越是胆战心惊。
“东方兄……”他悄悄拉了拉东方君羡的衣袖,使了个眼神,朝白濯努努嘴。
东方君羡平日里虎头虎脑一根筋,关键时刻倒也机警,瞬间明白了辛沉眼神里的深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