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来,就喊:“盎,东家,不好了,从先生被李六子绑票了!”
“唵?!啥?!被李六子绑票了?”没等包逸仙反应过来,赛刁缠“蹭——”一下从炕上跳到地下,“这个缺大德的,绑谁的票不好,非绑我皇兄的票!哎呀,我这病可咋扎咕呀!我这脸呀,我这鼻子呀……”说着哭叫起来。
“盎,嚎啥嚎?哭丧呢吗?”侯张氏突然对着赛刁缠大声喊叫,“啥你皇兄,你皇兄的!告诉你,有我这小嫂子在,你这母狗子别乱调腚好不好!以后少说这浪张话!”
赛刁缠翻了翻眼睛,不敢吱声了,躲到炕梢偷偷地哭了起来。
侯张氏看着包逸仙。
包逸仙这时回过神来,发着颤音问田殿阁:“盎,先生不是上山去采药了吗?你咋知道他被绑票的?”
“盎,你不叫我跟先生一起去上山采药嘛,他没让我去。”田殿阁坐在炕上,喝了一口水说,“我看先生一个人上山,确实心里没底,就偷偷跟在他后面,暗中帮他瞭瞭高。一上午没啥事儿,可快到晌午的时候,就被李六子手下俩胡子给截住了。我一个人,他们俩人,还有枪,就没敢吱声,怕他们急眼伤到从先生,只能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跟到乱石窖那地方。才知道那乱石窖是李六子的老窝儿。我赶紧回来报信,看想个法子,咋营救从先生。”
侯张氏看包逸仙手不停地颤抖,上前按住说:“盎,别慌,这种事是奔钱来的,不会伤人的,就是,得找勾挂的(保票人)。”
“啥,啥是勾挂的呀?”包逸仙反过手握住侯张氏的手。
“盎,就是保人,保票的人。”侯张氏说,“以前大家都找猍歹嚎,可,现在这赖歹嚎,也不靠勺(保准),咱也信不过他了。”
“盎,我可以做勾挂的,我去!”赛刁缠突然说。
“唵?你?!”包逸仙和侯张氏同时把目光投向赛刁缠。
侯张氏顿了顿说:“盎,你是晕头了吗?你就是想着扎咕你这烂病,心里没想着我大哥的死活。做勾挂的都是男人!女人做勾挂的,还没听说过。”
“盎,是我!我能行的,他听我的。”赛刁缠睁大眼睛说。
“唵?他是谁呀?”侯张氏盯着赛刁缠。
“盎,我,我是说李六子呀。”赛刁缠破天荒地脸红了,虽然那满脸的疮看上去很恶心。
侯张氏盯着赛刁缠的脸,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
“盎,就让她去!当勾挂的!”侯张氏突然睁开眼睛,回头对包逸仙说,“你也去,看着她!我大哥回不来,她也别想扎咕好病。就让她烂完卡布裆烂鼻子,活活烂死!”
侯张氏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吓得赛刁缠全身哆嗦了一下。
“盎,我去,行。可,家里咋整,还有素花和素妙呢?”
“盎,这个你甭管,我就住在从家大院,啥都缺不了,谁都能照顾到。”侯张氏对田殿阁说,“烦请兄弟也跟过去,你道上熟络。春点门清(懂匪帮规矩,胡子黑话说的溜),好好照顾好我大哥和小嫂子。”
“盎,嫂子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出闪失的。”田殿阁说完,收拾了一下,就套上马车,拉着俩女人出了从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