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定计了。”锺瑞年轻松言道,李从嘉回答的如此坦然当是已知此事厉害,如今他对这个表弟可是再无半点轻视之心,真正当作了推心置腹之人。
“哎,便算要与孤为难,又与那寻常百姓何干?日前已然令濠州总捕雷横限期彻查此案与四年前海州灭门一案,今番到了泗州便要请两处知府大人详商此事,三处联动力争破之。”李从嘉微微叹了口气,但随即便严厉起来,他到了泗州的第一件事便在此间了。
“濠州总捕雷横?三处联动限期破之,王爷此为很是高明啊,我与锺兄闻此事之后也在为王爷思量,却是不如此举周全,只是……”赵海闻言略加思索片刻之后却是眼中一亮,那满面的肥肉再度组合起来,说完又是一变,喜忧之间却是如同拼图一般令人忍俊不禁。
“赵兄有言但说无妨,不必有何拘束。”见赵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从嘉忍住那阵笑意言道,而一旁的锺瑞年也是出言催促,表弟如今的确不凡,但就这一手先发制人便颇有处事之妙。
“屠村之案加上悬而未决之海州灭门案是定要在王爷手上得破的,不过此事牵连颇广,如何破何时破却是极费思量,那濠州总捕雷横为人方正,与侦缉一处很有所得,却唯有那刚直之处却是恐对此事有损。”赵海闻言面上又是一阵肉颤之后方才言道,听那语气很有点莫测高深的意思,李从嘉先是不以为意但旋即却又沉思起来。
锺瑞年显然先领悟了赵海的言中之意,看了赵胖子意味深长的一眼,见李从嘉仍在思索也并不言语,表弟固然是天资不凡如今又身居高位但说到底还是个不足十六岁的少年罢了,有些事情让他仔细考虑再得出结论将会是大有好处的,因此只是拿起香茶静静细品!
很快李从嘉就想到了其中关键,不由感叹这个年代的纨绔可是极有水平,比起后世那些坑爹拼爹的强了太多,锺瑞年如此,眼前的赵胖子亦如此,此外似那韩瑞也绝对不差,就算是一心沉迷于诗词之道的宋承宪至少也是风度极佳!当然比锺瑞年慢了一步绝不是因为李从嘉的年轻,而是后世的经历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太深,凡事都会给自己留有一定的底线,一旦有所触碰他就会不自觉的将之回避了。
赵海的意思说穿了也不深奥,案子定要在淮王手上得破,但这个破未必就是能抓到真凶使案情水落石出,而是根据李从嘉的心意,他说凶手是谁凶手便是谁,他说如何行凶就是如何行凶,当然此中也要做足一定的工作,一旦定案无论真想如何肯定都是铁案如山!
如何破与何时破都是一个道理,身为上位者李从嘉最应该考虑的是利用此案的影响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利益,至于案情的真像反而便在其次了,只要利益所在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也可以说成黑的,但不论黑白六皇子,淮王总是站在光明的一面的。这便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通了这一点李从嘉不仅扪心自问,倘若为了消除异己他可以做到不问良心只看利益吗?利益所在他能够无所不用其极吗?这些问题不需要答案,因为他必须这样去做,否则就根本谈不上争夺皇权,更谈不上争霸天下,对他而言到了江淮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赵海的话算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是大唐淮王,而在王者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可放弃的,包括他在后世的那些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