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过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位中年使臣看到燕长歌的出现,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来了也好,来了起码东黎国在有意示弱,也许西浮国就不会那么快与东黎国兴兵作战。”
“老邦使,看来,你也怕他们打起来啊?”
另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使臣听闻此话,也开了口。
中年使臣苦笑一声,“能不怕吗?如今这六国之中,我们四国都是边缘小国,从不敢与东黎西浮二国相对抗,要是他们真的打了起来,我们怎么可能不会连带着遭殃?”
这话一出,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想法的其他两国使臣心中也是陡然一个激灵,脸上的闲适表情一下子就没了,四个人几乎是齐齐将凝重的目光落在了燕长歌的身上。
无疑,燕长歌的态度,决定着眼下东黎西浮之间的安稳与否,而东黎西浮之间是否太平,又决定着他们四个边缘小国能不能跟着太平。
此时的四个人,甚至都恨不得燕长歌这个东黎使臣能把姿态放的低到地面上,以乞求西浮国新帝不要记仇,不要开战。
“陛下驾到!”
一声嘹亮的呼喊,使得国宴上的诸人暂时收敛了心思,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个个都把身体绷的板直,生恐一不小心在西浮国新帝面前失了威仪。
“末使拜见西浮国皇帝陛下,恭祝皇帝陛下万岁无疆,西浮国千秋万代!”
“诸位贵使免礼。”
今日的严无鸾,身着金龙玄服,头顶龙冠,身后跟着太监宫女,天子气度已经一展无余。
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挺拔身影,燕长歌不禁有些感慨,啧,真的今非昔比啊。
没想到,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严无鸾就从泥沼,凭借一己之力,爬上了云端,俯瞰人间。
而这背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都为此付出了多少,可想而知。
察觉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严无鸾转头朝他看了过来,继而弯唇一笑。
然后就缓缓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燕长歌还没觉得有什么,其他四国使臣一见这架势,就率先替他狠狠捏了一把汗。
来了来了!
西浮国新帝果然要找东黎国使臣的麻烦了!
而且现在想想,东黎国使臣也不可能是真的今天刚到西浮国。
说不定之前就被刁难,没跟他们安排住在一起,弄不好就是被故意怠慢,送去了很差劲的住所。
希望这东黎国使臣今天可千万要能忍耐啊,就算让西浮国新帝羞辱一番,总也好过彻底闹翻,即日开战不是?
“朕今天穿的好看吗?”
然而,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齐国使臣跌掉下巴的是,就在他们的紧张不安中,这位西浮国新帝居然就那么在东黎使臣的桌案前停住了。
然后轻轻抬了抬手臂。
燕长歌冷眸低垂,抿了抿唇,看着他抬臂展开的广袖,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好看。”
大庭广众的,又是这种场合,什么毛病。
他故意弄这么一出,难不成他想让四国使臣都知道他俩有一腿。
呵,狼崽子。
真是不安好心。
也果不其然,他们这微妙的一问一答,顿时让四国使臣的脸色都跟着古怪了起来。
严无鸾似乎满意了,微笑着转身朝着正前方的台阶上走去,在他独有的龙桌前坐下了,“开宴。”
…
国宴一日,大典一日,严无鸾又象征性地留齐国使臣住了几日,便挥了挥袖子,把四国使臣以及他们身后的使团,送出了西浮国都。
可当燕长歌提出朝贺已毕,自当告辞时,却被严无鸾连个借口都不找地拦住了。
“太傅竟还想着回东黎?”
严无鸾幽冷的目光阴沉沉看着收拾了行李想要离开的燕长歌,“是朕说的不够清楚,还是现在的朕,依旧被太傅看不上?你看看朕!朕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质子了,朕已经是西浮国的九五之尊!”
燕长歌眉心微蹙,“那又如何?严无鸾,你不要忘了,我现在只是以东黎使臣身份,前来朝贺的。念几份往日师生情谊,这几日,你对我做的荒唐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请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严无鸾紧紧抓住了他提着包裹的手,将那包裹一把夺过来,狠狠甩了出去,“太傅!你看着朕,看着朕的眼睛!你当真对朕没有半分那种情谊?”
明明,明明他感觉到,做那种事的时候,某个忘情的瞬间,总有种太傅并不是真的在抗拒的错觉。
回东黎?
如果他真的那么留恋东黎,那就灭了送到他面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