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冯扬并没有白崖想象得那么难过,林牧毕竟非他亲出,上山又已经三年。而冯扬小妾黄婉所生的幼子也有了七岁,基本转移了他对林牧的父爱。
在成都见到冯扬时,白崖很快就察觉到他这位蒙师,对于林牧是愤怒多于难受。这也难怪,虽然父爱转移了,但林牧身上其实凝聚了冯扬很大的希望。
甚至于,相比较悟性不高的白崖,冯扬对林牧期待更大。因为他们两个的性情更加相像,都是那么天资出众,又都有点持才傲物。
冯扬自己当年走错了路,武道已经断绝,很大程度上将林牧就当成了自己的替身。
可现今林牧居然叛门而出,让他如何能不愤怒。他当年就算没有成器,可自认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从来可没有对师门有过这么大的怨恨。
“冯师,燕妹现在如何?”进了冯扬的宅邸,白崖便关切地问道。
“在她自己房里呢,你去吧,宣师兄有某作陪。”
冯扬叹了口气,朝后院努了努嘴,他其实比宣季还要年轻几岁,师兄叫得恰如其份。
冯燕的房间就在冯扬主室隔壁,冯扬夫妇为了培养她的独立自主,从开始学武那会起,就一直让她一个人住一屋了。
“咄咄咄~”白崖轻轻敲了敲门。
“不吃,不吃,我不是说过不要吃吗!”屋里传出一声赌气般的大喊,听声音可不就是冯燕吗?
白崖哑然失笑,他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师妹还有精神大喊大叫,看来那股伤心劲应该过去了。冯燕以前就是他们三个当中最为外向的,只要难受劲一过,接下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燕妹,是我!”
“死老虎?”冯燕脱口惊叫一声,安静了片刻,这才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前,拉开一条小缝,支支吾吾地问道,“大师兄,有事?”
“开门!”白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咳咳,不要,小妹一个人在里面,多有不便!”冯燕轻咳两声,就待重新掩上房门。
“不便你个头!”白崖哭笑不得,猛一使力就推开了门。
“哎哟!”冯燕猝不及防,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对着白崖怒目相视,“死老虎,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不错,还有力气贫嘴,冯师倒是可以放心了!”白崖仔细看了看她,发现这丫头双眼肿如核桃,发髻散乱,便知她刚才干吗不肯让自己进屋了。
他自顾自找了张凳子坐下,看着冯燕叹了口气,“如何,还难过吗?”
冯燕气呼呼地起身坐到床榻边,沉默了下来,慢慢地有些出神了。
白崖也不催她,安静地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悠悠地喝着,等着她回神开口。
“师兄可是来问牧哥哥的事情?”冯燕愣神了半晌,终于幽幽然地问道。
“嗯,某去过兰溪隘,陈琳说从某去年一见之后,峰上诸人就再无故意针对林牧,只是疏远了他,可是如此?”白崖淡淡地问道。
冯燕却是不答,发了一会呆,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林牧为何……为何要叛出青城?旁人不知,某知道你一定知晓,告诉我!”白崖紧盯住冯燕,疑惑地问道。
“牧哥哥已是做下了错事,追根究底又有何用,大师兄何必再问呢?”冯燕目光黯淡了下来,抽了抽鼻子说道。
“他终归与某师兄弟一场,若是受了委屈,某总该帮他讨回公道。”白崖郑重地说道。
“若没有人委屈了他呢?”冯燕缓缓低头,轻声说道。
“没有人委屈他?”白崖微微皱眉,旋即摇了摇头,“某相信林牧不是生性凶恶之人,何况,青城又不比金乌道差多少。就算前段时间没有蒙师教导,可现在华诚也回来了,他干吗无缘无故地非要叛出青城?”
冯燕抬头,愣愣地盯着白崖,忽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若小妹说,牧哥哥叛出青城,仅仅是因为你我两人,大师兄觉得此言是真是假?”
“因为你我……”白崖浑身一震,他可不是笨蛋,听出了冯燕的弦外之音。
“兰溪隘的陈琳师兄或许还没有注意到,但小妹却是知道的……”冯燕喃喃地说道,“牧哥哥习了那门金乌大法之后,性情日渐暴躁,虽然神智未失,但比以前更爱钻牛角尖了。”
“他洗劫兰溪隘丹房和藏书阁的那一天,正好就是华山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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