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哈哈大笑,“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竟知那李义府官声不好,连李猫诨号都晓得。可这人偏偏生得一身正气,还担任过崇贤馆直学士,官声不好一事也只在坊间小有传散,想不到娘娘连这个都知道,真乃神人啊!”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琢磨过味来的许敬宗却是心里忐忑。
这皇后娘娘一箭三雕,先是拿自己女儿的事给自己婆姨提了个醒,然后又给了个甜枣,只要自己把这时办妥了,留在中央,爵位不变,但封地却变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耀!
天下人都知道当年皇后被封的封地就是崇阳,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告诉天下人,老许是他的人!如此保他,简直让人感动!
可一想到皇后娘娘连李义府这种小角色在京城做了什么,风评如何,甚至连外号都知道,就让他觉得背后发凉!
什么都瞒不过她老人家!这一点,从那年自己去投奔她起就未改变过!那么自己收了点别人好处的事是不是也知道?
不过既然知道也没追究,还这样偏袒多少还是念旧情得吧?
不行!以后不能收下面人好处了!皇后娘娘好似最讨厌这个!还是弄些海贸之事来做,受贿了总有把柄,那褚遂良现在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呢!
想到褚遂良,他又一眯眼,眼中折出两道寒光,“有些人大搞党朋,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哼哼,老夫食君之禄,岂容他们这般放肆?这便亲自走一朝,去会一会那李猫……”
“啊?!”
虞氏惊呼,“郎君,那李义府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如何劳驾郎君亲去?”
“妇人之见!”
许敬宗呵斥道:“象碁(就是象棋)你可知?以前为夫在小青庄当先生时,娘娘曾把规则改动过,就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虞氏一脸懵逼,原来这些年在军中颇为流行的新象碁也是皇后娘娘的杰作么?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会?
“小卒子过河赛大车……哼哼,这李义府虽官小可却也上得朝,听得圣天子训。老夫贵为礼部尚书,何等清贵?有些话可不能从我这嘴里说出来,总得寻个人开口才好……”
对于这样的权谋虞氏一介妇道人家哪里懂?不过到底做了这多年的贵夫人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婢子。见识多了,心眼也多了几个。
虽然听自家男人这样说还有些懵懵的,可却不妨碍她用自己的思维理解。
“郎君,就是因为您清贵才不可亲自前去啊……”
她勾唇,眼露骄傲,“这六部中,礼部尚书乃是清流中的清流,那李义府名声可不怎么好,郎君岂可屈尊降贵?岂不是要惹人闲话?倒不如派个靠得过的前去传个话,他若真是聪明人该知郎君这是提拔他;若是不识趣,哼哼,也绝非能担大任之人。郎君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去折身结交这等人?郎君的名声可清贵着……”
许敬宗眼睛亮了!
击掌而赞道:“夫人思虑周全,倒是为夫疏忽了……哈哈,难怪古人说,娶妻当娶贤!有你这贤内助替老夫拾遗补缺乃致无憾事,妙哉,妙哉啊!”
说罢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捋着胡须,略微一思忖道:“恩……老夫虽不屑与人往来,无甚知心之人,不过在报社钻营多年,倒也有几个拜入我门下,我且看得过眼的……”
说着又是一声长叹,“唉,老夫老了,既然他们拜在我门下,如今又正值壮年,总得给些机会磨砺磨砺。皇后娘娘吩咐下来的事,可都是美差,这便交给他们去做吧……来人……”
虞氏嘴角抽了下。忍不住腹诽道:“这哪里是什么美差?分明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也难怪皇后娘娘能在象碁上做创新了,就这等心思……呵呵,哪一个不是她棋盘上的棋子?不过就是小卒子和车马炮之分罢了……”
看了志得意满的相公一眼,微微摇头,“恐怕自家男人也只是棋子之一……不过……”
虞氏勾了勾唇,露出一丝笑。
是不是棋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天下,为人臣子者又哪一个不是天子的棋子?唯一不同地便是使不使得顺手罢了。
恰好,自家丈夫就是天子与皇后使得顺手的那颗棋子!
只要有这个便足够了!只要有这个就能让他们许家飞黄腾达了!
很快地,从高阳郡公府里就出来几个人,拿着许敬宗的手书分别去拜访了几个人。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便有几个中年人入得府内,很快地,这些人又兴奋地出来,直奔着李义府家的方向而去,眼看着一场暴风雨要来临,就在大雨刚刚落下的时候,一个人独身来到了高阳郡公府的后门,很快地又被人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