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
杨晓然摇着头,“年轻的时候总想往外走,就算是至亲嘱咐也嫌啰嗦。可等老了,老了,却是哪都不想去,只想在家与亲人相伴。吩咐下去,让人去寻一寻吧,总有一两个有些血缘关系还在,挑那风评好的入京陪伴姑姑吧……”
“是,奴婢这就去打招呼,必定给姑姑把这事办妥了……”
“秋菊……”
杨晓然忽然问道:“你可想见一见家人?”
秋菊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奴婢的父亲好酒,喝多了总打阿娘,后来还把我卖了,奴婢不想见他……”
顿了顿又道:“母亲在奴婢还在家时就不在了……”
“其他亲人呢?如今你身为我身边女官,也算得上是光耀门楣了。你就不想见一见家里亲人么?”
秋菊摇头,淡淡道:“人情冷暖,在奴婢懂事后就都看透了。奴婢如今为您女官,一旦消息传回老家,必然有不少人来投奔。当初他们见奴婢入苦海时没有阻拦,奴婢现在又何必去他们跟前炫耀?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杨晓然点点头,“还是你想得通透。说起来,人的本性就是势力得。如今他们还不知被卖掉的小姑娘已成了地位显赫之人,若是知道,呵呵,立刻就会跪到你跟前求你原谅……罢了,这话我先放在这儿,若是想见亲人便跟我说……”
“多谢大姑娘恩典……”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儿,那边却来了一个人。杨晓然一看,是赵四的干儿子赵六。
因赵四年岁也大了,有些事也兼顾不来了。便从下面的人中挑了一个跟自己一样姓的小黄门认了干亲,准备以后让这家伙接自己的班。
对于这事,杨晓然没发表任何意见。赵四虽然是天阉,可无法传宗接代的自卑始终隐藏在他心中。既然他要继续认一个太监当干儿子减缓下这遗憾,杨晓然也就随着他去了。
“皇后娘娘……”
赵六上前行了一礼,道:“前头传来了消息……”
他说着便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长孙尚书被人告了……”
杨晓然一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洛阳人李弘泰说他谋反……”
杨晓然呆愣了下,随口道:“这简直是胡说八道。长孙尚书贵为天子母舅,三朝老臣,家中四尚公主,大行皇帝托孤之人岂会做出这等事来?再者,他拿什么造反?现在左右仆射一个是李绩,一个是褚遂良,为避讳,他老人家可是连仆射一职都不敢受,无兵无权得,这人是邀直魅上么?!”
见皇后有些动怒,赵六忙道:“谁说不是呢?听说陛下动了好大怒气,立刻判了那诬告之人斩立决……”
杨晓然又愣了下,随即眯眼,反问道:“居然没有三司会审就判了斩立决?”
“是……”
杨晓然点头,沉默了下来。
无论长孙无忌有没有造反,但李承乾必须要拿出他相信舅舅的态度来,这是一种投资,我信任你,所以你要更好地服务我……
正在想着,却听到赵六又禀告道:“娘娘,还,还有一件事……”
“说……”
“是!”
“就,是,就是褚仆射被御史大夫李谦佑(历史名为李乾佑,这里会避皇帝名讳改了)与监察御使韦思谦弹劾了……”
“什……么?”
杨晓然呆愣了下,随即察觉到长孙无忌被告的事不简单了起来。李承乾没有令人过审,直接就斩杀;这会儿褚遂良又被弹劾,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么?
“弹劾所谓何事?”
压下心中的疑惑,故意道:“哼!本宫看这些御使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堂堂仆射,一国宰相,大行皇帝的托孤之臣,说弹劾就弹劾,唯恐天下不乱!”
当了皇后,虽是权利巨大,可一言一行其实也受到了监控。非绝对的心腹,杨晓然是绝对不敢表露自己内心真正想法的。
而褚遂良与长孙无忌乃是老臣了,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乃是李世民托孤之臣,无论他们到底有没有贪赃枉法,她在这个时候得先摆出态度来。
“是,是抑买土地……”
赵六才分配到皇后身前不久,虽然听干爹说皇后人很好。而皇后也的确表现出了宽厚的一面。可不知为何,赵六在面对着她的时候却总觉有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不敢像干爹那样放肆。
不自觉地就会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见皇后隐隐有怒气,并不了解皇后为人的赵六本能地就有些害怕,说话有些结巴了。
“被,被强买的,听听说还是个胡人,是,是在中书省担任译员一职,是,是褚相公门下的一个,一个小官……”
杨晓然蹙眉,“此消息可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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