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黄良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和森冷:“记住,我下达的命令是包围,而不是让你们进攻或者射杀。我不希望再发生任何擅自更改或者违逆命令的事件。不管有什么理由,如果有谁仍旧不服从号令,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后勤仓库内部的对峙仍在持续。
与半小时前相比,来自其它各部队的哄抢人员数量已经大为减少。
倒不是说他们愿意主动放下武器,或者被强迫着转身离开。
而是被数量远远超过己方,在隶属于十四师的士兵们枪口指对威胁下,不得不按照对方的命令高举双手,抱头,拘押在一间占地面积庞大的空置仓库里。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投降,仍然有十余名军官相互簇拥背靠,枪口朝外,神情紧张而满含悲愤地注视着慢慢围拢过来,数量越来越多的对手。
尸体已经不再动弹,鲜血逐渐凝固。
几乎所有哄抢者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愤怒。
然而,那些准备着以生命做为井价,朝着仓库守卫者狠命射击拼死反抗的狂热意志,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渐渐推移,慢慢变得冷却、消失。
没有人开枪,仓库内外躁动不已的空气,也随之变得近乎窒息般的凝固。
军官很自然的成为被哄抢官兵当中的决策者。
可是,他们商量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命令手下准备以死反抗的士兵们保持克制。
显然,那个与教科书上英雄长着相同面孔的家伙,远比传闻中更加冷血、残忍。
他根本不会顾忌什么后果,也从不考虑什么生存权利之类的问题,单纯只以谋逆之类的字词作为判断标准。
被杀的士兵,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种人比深渊恶魔要可怕得多。
他的行事标准简单而执拗,丝毫没有通融软化的可能。
加上现场局势已经变化,所有优势都站在闻讯赶来的十四师士兵一边。
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只要强冲。
对方会毫不犹豫命令架在四周制高点上的重型武器开火,当场射杀被围在圈中的每一个人。
宪兵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拥有生杀大权,与其在冲动与狂热下白白送死,不如冷静下来暂时投降,耐心等待。
自己所在的部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问题都扔给级别更高的上层官员去考虑。
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持理智。
后勤主管的办公室,已经变成了项少龙的个人休息室。
屋子很宽敝,家具很简单,只有两把折叠椅,外加一张显然是用边角料拼凑制成的木桌。
墙壁的横栏上整齐摆着十余支突击步枪,十来个半新不旧的军用板条箱在屋角高高码起。
透过表面上敝开的箱口,可以看见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子弹。
除了这些,屋子周边的墙壁根角,还能不时看到散碎的米粒,干瘪麦壳之类的东西。
也正因为有它们的存在,房间里的空气一直处于非常古怪的混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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