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闹过夜染一次,一身痒得要死不说,还腿瘫了几个月。
一看到夜染,她想起收下贺四聘礼一事,坐在轮椅上心虚的挪了挪:“你都不是我陈家的人,要你管?”
夜染一出现,青杏像得了主心骨,弃了陈老太太,直往夜染身后躲。
“是啊,我姓夜,我不是陈家的人了。”
夜染双手插胸,居高临下道:“既然我不是陈家的人,那奶奶为何要收下贺四聘礼,将我许配给他?”
陈老太太目光躲闪,想说夜染身上流着陈贵的血,她这个当奶的能做主,又怕夜染管这桩闲事。
这马上要逼青杏就范了,眼看着能省下五两银子,白找一个伺候的人。
说她跟陈家没关系吧?
那二十两聘礼,没有还回去给贺四。
这左右为难,怎么开口都不合适。
“哪个瞧见了我收过贺四二十两银子聘礼,哼,我没收过贺四二十两银子聘礼。”
陈老太太睁眼说瞎话,一下嚎开了:“哎哟,不孝的孙女儿,这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啊,我这腿瘫了,是她下毒药害的……”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胡搅蛮缠的?
跟这死老太婆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口舌。
夜染观察到,井边往下是一处斜坡,见殷天也挤进了人堆里,夜染朝他使个眼色,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
“奶奶,你别哭了,你吓得青杏不敢扶你,别滚下坡了。”
夜染憋着坏笑:“爷爷他人家过世很久了,你一直孤寡过日子也不好熬,染娘知道,你是看贺四一身健壮,看上眼了,这才收下他那二十两银子。”
这话什么意思?
说她收下二十两银子,是瞧上贺四了,为自己收下的聘礼?
她一把年纪了,还被如此编排?
陈老太太那腿好多了,其实瘸着腿能走路,让青杏推着,是在故意耍威风。
被夜染这么一气,听到周围村民的哄堂大笑声,她撑着站起来,怒气冲冲道:“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那二十两聘礼是替你收下的……”
她近来吃得多,又不太动,腿也没好全。
站着气喘吁吁,猛的又坐下来,挡在轮子下的石头挪动了,轮椅往下滑去。
“奶奶,小心撞到人!”
夜染伸手去拉她,也没够着,眼睁睁看着她坐在轮椅上一阵哇哇怪叫,滚下坡去。
更妙的是,因为夜染这么喊一嗓子,围观的村人,生怕被她的轮椅撞伤了,全往一边闪开。
没有遮挡,轮椅从斜坡滑下去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陈老太太嗷嗷叫着,扑嗵一下,连椅子带人一下栽进斜坡下稻田烂泥里。
“奶奶,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夜染扭头朝青杏眨了下眼睛,然后冲到田埂边,埋怨道:“我都提醒过别滚下坡了,您人老家还那么激动。”
陈老太太脸趴在烂泥里,好不容易撑着从烂泥里爬起来,才没有背过气去。
她挣扎着要起来,因为脱力又跌进了烂泥里,气得哇哇大叫:“臭傻子,你故意的,你推的,你恨不得我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