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女子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口召唤了一声相公,便看到一个山野村夫走了进来,看到苏婉凝醒了,那男人也是惊喜,“哎呦,这姑娘醒了啊。”
那女子点了点头,“嗯,应该是刚醒。对了,你今日上山的时候,可还看见有官府的人在寻人吗?”
那男人皱眉想了想,回道,“有倒是有,可没有前些日子多了,而且他们找寻的地方也不是这姑娘落崖的地方啊。”
苏婉凝坐在床榻上想了想,不管如何,她终究还是要去的,便起了身,可却是有些软弱无力。
那女子赶忙上前道,“姑娘,你这一昏便是半月,也没吃什么东西,眼下身子可受不住,等明天我让我家相公送你去。”
那男人也赞同道,“没错,我当时看着那些人寻的地方不对,也就没敢擅自把你带过去,而且如今你这样子,出去实在不妥。”
男人这话一说出口,女人便赶忙给男人递了个眼神,男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了嘴。
苏婉凝似乎瞧出了什么,便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这话都说出来,女人见瞒也瞒不住了,拘谨的小声的说道,“姑娘,你——你的头发——”
苏婉凝瞬间就意识到了,赶忙抬手去抚摸自己的头发,她忽然想起临坠崖前廖蓁蓁的话,惊道,“我的头发怎么了?”
女人咬了咬唇畔,实在说不出口,便拿了镜子过来。
通过那镜子,苏婉凝才看到眼下的自己,原本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经雪白雪白的,一根黑发都看不见了。
苏婉凝倒吸一口冷气,整个身体随之颤抖起来,身子一晃,跌在了床榻上。
那女人赶忙放下镜子,“当时夫君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的头发还是黑色的,可不过五六天便全白了,我这家里穷请不起大夫,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姑娘——姑娘——”
此时的苏婉凝整个人都愣住了,根本就没听那女子在说什么。她才二十多岁,却满头的白发,如今双手也废了,她还有大把的人生没有走完,她该怎么办?
苏婉凝的心一下子就乱了,她如今这般模样该怎么回去?
南宫烨不记得她了,她的手也废了,头也白了,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苏婉凝默落的低下头,去看那双惨目忍睹的双手,心头一酸,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男人见苏婉凝要哭,心里也是难受,便言语着给苏婉凝做点吃的离开了,女人便开口劝慰,“你也别难过,说不定你这病能治,你应该是城里的吧,家住哪里?”
苏婉凝抽冷的笑了,笑得凄冷,让那女子都是一愣。
苏婉凝声音悲凉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家,从我出嫁的那一年起,我就没有家了。”
那女子眉头一紧,更是听不懂了,“姑娘,你要是无处可去,便在这里住下吧,我家里虽穷,但也不差你一口饭吃。”
苏婉凝抬眼瞧了瞧那女子,感激一笑,“你真是个好人,只是我身份特殊,留下只会给你添麻烦,明日一早,劳烦把我送到西北的驿站去吧。”
那女子一听苏婉凝这么说,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想着驿站那地方可不简单,也不敢再问了,点了点头,“好,那你今日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就让相公送你去。”
这一夜,苏婉凝失眠了,彻彻底底的失眠了。
这世间,还有谁比她更惨?
原本一个富家小姐,入宫为妃,得了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的宠爱,可是她却过得比谁都不幸福。
这几年,她披荆斩棘,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却没有换来一丝安宁。
她爱的男人如今把她玩的一干二净,那颗心被那个男人伤的体无完肤,她拼了命的想要护住一切,结果却惨痛得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廖蓁蓁的确是做到了,让她活的痛苦,让她有家不能回,让她无法再踏入皇宫一步。
她苏婉凝拼尽全力斗了这么久,却还是输了,输的彻底。
如今,苏婉凝没有地方可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个她最不想接近的男人,南宫羽。
她没得选择,她还有个儿子在宫里,她就算是弃了南宫烨,也不能弃了自己的儿子。
苏婉凝一时觉得不知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活的这样辛苦,未来的路感到迷茫,她不知该怎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