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要他们一直找不到证据,他还是有希望的。
这种小伎俩,身经百战的两人直接无视,谁也没有搭理安立桐,各自收拾好东西坐下,开始审讯。
“姓名”罗沁一边问,一边写。
“……”无人回应,罗沁写下安立桐的名字
“年龄”
“……”仍然无人应答,罗沁接着写27岁。
“职业”
“……”还是无人应答,文沫替他回答:“建筑工地小工,已失业。”
安立桐抬起头看看文沫,又低下头去,还是一言不。
“想你爸妈吗?”罗沁继续问。根本安立桐的身份证登记信息,警方早已经联系了他户籍所在地的同行,确认他的父母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开户籍地进城务工,只在上户口和办理新身份证回来过几次后,又联系了他们曾经提供过的居住地同行,查到安立桐家人的情况。
“……”想的吧,也许。7年多了,他不知道父亲的白头是不是又多了,母亲是不是仍然还得辛辛苦苦地拿着几块抹布给人打扫卫生。曾经不懂事的时候,他特别害怕跟父母一起出去,因为那会让他收获别人的指指点点,他甚至能听到别人叫他捡垃圾的脏孩子。人生的前二十年,他用尽全力想要摆脱父母。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时常梦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他以前看不起、觉得让他丢脸的父母,现在让他无比想念。可是近乡情怯,7年了,他不敢回去。
“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你已经7年没见过他们了吧?他们的近况,你有兴趣吗?”虽然刚才安立桐没有说话,但是他两只手一直不停地搓来搓去,他紧张了。
紧张好啊,紧张说明他在意,说明他听进去了刚才的话,她们只需要再加点火就好。
有兴趣吗?废话,当然有。但是这两名女警显然没安好心,特意点出他的父母,只不过是想从他嘴里套出证据,好把他扔进监狱里过下半辈子,他傻了才会上当。
“……”安立桐铁了心要将沉默进行到底,他想,即使他不问,她们也会说。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人性到连父母都不顾的地步。
然而他失算了,文沫接过话头,问了一些与他的父母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似乎他刚才不问,她就默认他不想听,很识趣地不说了似的。
“说说你来h市工作的事吧。你这么瘦,做建筑工人一定挺受欺负吧?挣得比别人少,每天都很累吧?”文沫不等安立桐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们都看不起你,认为你吃不了这碗饭,你也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根本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达的大猩猩,与你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是不是?与他们交流很困难吧?他们的世界,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挣钱养家,是女人工资过年回家的一张火车票。但你不一样,安立桐,你很聪明,很能干,你苦恼于没人理解你。”
“所以你总是孤独的,这7年来你一直忍受着,留在那样一帮轻视你的粗人身边,你早就受够了。直到那间废弃石棉厂被烧,你血液中一直被压抑的渴望终于找到了共鸣,你决定不再忍受,你想让h市所有人都知道你,记住你,你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下你在h市工作生活过的痕迹。”
文沫停下来,等待安立桐消化刚才她说的话。
“就算你说的全中,又与我何干?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懂法,没有证据,早晚你得放了我。我有权利不跟你说任何话。”
“是啊,可是你这不是说了吗?”
“你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我一句不回应,似乎不太礼貌,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个绅士,但是对女士起码的尊重我是懂的。”
“那你可不可以再好心一点?回答一下女士的问题?”
“你要我回答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告诉我,你无名无姓够久了,像隐形人一样,想不想得到一次出名的机会?我们可以高调宣布,你就是纵火案的凶手,让全h市的人都认识你,害怕你,你愿意吗?”
“我……”安立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想的,但是他不敢。
他不想让他的父母,七年没有过他们儿子的消息,是从电视里知道他是个杀人凶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