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眸子暗了暗, 但裘彩撷没有看错他面上确实带着笑意。
“哪一 位故友?兴许还是同林某攀着亲带着故的呢。”
他的声音落到 裘彩撷耳中有了奇异的变化,分明是低哑粗重的音色但是裘彩撷便是从里面听出了清冽的音色,就像是山溪击撞在圆滑石块这般。
裘彩撷略略抬头看他,便望进了一双夜色般浓厚的眸子里,她心下“咯噔”一下好似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不住说道:便是他了!便是他了!
她感到脸颊有些灼热干燥,带着火气。说不定真的是面前的火盆太炽叫她当真起了恍惚,裘彩撷暗地里摩挲着腕上的玉镯,沉声道:“兴许我说的话又要叫你起了误会的心思,但事实当真如此,如今我觉得你十分像我的未婚夫。”
“呵!”林凡揶揄般地笑了一下,面上表情仿佛写着“果然如此”几个字,便是有些嘲讽裘彩撷这般欲拒还迎的姿态。“我未过门的妻子虽说也姓裘,但同裘姑娘你却是截然不同。”
裘彩撷乍一听他话里比较的意思有些不服气,按捺着性子不去继续追问免得又落下话柄。“阁下未婚妻子我不敢妄自尊大去比较。”
见她面上神情恹恹却掩不去那呼之欲出的艳色,林凡暗地里弹了弹手指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裘姑娘可要饮些茶?”
“此间还有茶?”
“嗯,不过不是什么好的,只是寻常油茶,若是要饮则同我一道去煮水。”
这里的生活算不上便捷,裘彩撷本就是仰仗着这厮才能混得着个片瓦遮头自然不敢太过劳烦对方,这边起身往厨房那处走去,边走边道,“阁下坐着吧,我去煮水便可。”
林凡挑着一侧眉头瞧她也不说答应或者拒绝,裘彩撷起身的时候回身一瞥只觉得他平平无奇的一副容貌那瞬间俊美非凡带着摄人心魄的吸引力。裘彩撷轻咳一声转过身去往厨房间一看也算是傻了眼,黑漆漆的灶头洞开,里头是否藏着蛇虫鼠蚁还不好说但是前番叫卧房的东西吓到了的裘彩撷着实不敢徒手去掏。
她返回来又寻了一个烛台端着进去了,背后的林凡突然出声道,“我同你一道去吧。”
“不、不必了,我可以的。”
前番已然被这厮明里暗里地嘲笑了好几回,如今这点小事也算是裘彩撷想为自己争一口气。炤台里头还留着好些前番烧剩下的草木灰,裘彩撷手边没有更衬手的工具这便想到了林凡方才用来升火盆的铁钳子来。
将将起身准备往外间去,裘彩撷忽然一个猛子扎进男子的胸口。清香凌冽的味道夹杂着熟悉的香味萦绕在她鼻尖,裘彩撷忽而浑身一僵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腰身磕到了灶台截面凸起的部分才停下。
“你、你怎么来了?”裘彩撷在他的注视下手脚都觉得无处安放,悻悻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不是说了自己可以的吗?”
“我只是来送铁钳子的,这屋子里也唯得这一把也是我从此地带出去的。”
远远看他手里倒真是拿着个长长的物什。裘彩撷舒了一口气要从他手里接过,也不知是他放的早了还是她接的晚了,这东西居然从两人指尖滑落“咚”一声砸到了地上。这声音好似打在两人心上,两人愣了一下都要弯腰去捡,到底是裘彩撷身小灵活一些拾起那铁钳子的时候恰好和林凡躬身的时候错过了。
挨得极近的面颊几乎是擦着便过去了,裘彩撷感到林凡额际的头发扫在她的侧脸,痒痒的还带着一丝冰冷。
林凡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抿了抿嘴唇,好似要锁住方才不自觉飘进口鼻的香味。
“缸里面有干净的水,茶具在凉厨中,不过已然积灰了。其时只是煮水的话不必要生灶台,角落里有个炉子,恰好火盆里里的碳火可以去一些出来用。”
原煮个水还有那么多事儿,怪不得方才林凡几次要求过来帮忙。裘彩撷见他如今一一说出明细来却不动手的样子显然是作壁上观,想到方才自己逞能的话,如今她也只得卷起两管宽大的衣袖一副大干特干的模样。
见她提着壶就要往里头灌水,林凡眉头一皱,“这壶也是许久没用,不需得涮一涮再煮吗?”
裘彩撷闻言耳朵一红,连忙提着壶到门口去涮。
“对了,凉厨中的茶具也一道洗了。”
裘彩撷又趋回来手里端着个大盆子将东西一股脑全装进去端着出去了,林凡瞧在眼里,眉头却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