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不可胡说!”
裘彩撷被吼了一声,心下越发不快了。
在场的人都是明白人,尤其初到的那一日裘礼烨便在书房向秦萧语讲明白了秦婉婉入狱的原因和后续的情况。之所以到现下秦萧语仍旧按兵不动是因着裘礼烨说的东宫死了,那么那些罪名便也有了可以脱罪的借口,此时离秋后处决尚有两个月确实可以徐徐图之。
至于裘礼烨本身因为李梵音的话和近期的一系列情况而产生的变化,他倒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恐是还在观望又或者顾虑颇多。
“罢了,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阿彩年幼我尚可以在天家那里拖上个几载,咱们裘家没有走到穷山恶水的这一步何必一个个这么愁眉苦脸的?”裘礼烨瞧见自家爱妻面上愁云惨淡颇为不舍,“说起来,阿彩过了监生考核到底是一件喜事,只是今日再摆宴席是来不及了,咱们召集所有人再叫上三五好友一道去临渊阁畅饮一番如何?”
裘彩撷闻言面色也不好看,若是无此事她尚且觉得这监生之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如今却只觉得是一种屈辱和错误的证明。“阿爹,我不想去。不想摆宴席也不想去临渊阁。”
“那你道如何?”
裘彩撷咬了咬嘴唇,“我知这事儿是我的错,要是我合该没有考好就好了,你们一定也是这么觉得的吧?但是……这整整一个月我确实是不遗余力了,考核的时候我也完全没有保留。那文试的试题一发下来,我只需得看看过目便知道泰半的题目我都会答。”
“可现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知道我这个人不该努力去做什么事情,努力了也没用。我就该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京中纨绔,或许我安安分分靠着阿爹、阿娘、小舅舅,往后靠着子楠会活得更好!”
裘彩撷越说声音越低,头也渐渐低得只剩下一嗑黑黢黢的脑袋。她闷声闷气地说完这话,人便起身想往府外去,“阿爹,我想出去散散心。”
“好,阿黄陪你一起去。”瞧出些不对的裘礼烨到底没有阻止她,只是让阿黄陪着便意味着坐马车出去。
裘彩撷想着独自在马车里坐坐也好,好过一家人这死气沉沉地坐在这里,又或者假装开心的样子陪着她演出一场恭贺她通过考核的戏码,无论怎样都不开心、心底都憋闷地慌!
阿黄本以卸了马鞍和马套在马棚里面刷着鬃毛,接着便瞧见大小姐面色阴沉地出现在马厩里。本就知道这厮厉害的阿黄哪里敢对她的要求说个“不”字,只是两匹马都是卸了担子,而马车又拿去清洗了,一时间没办法立刻带着人出门。
“那你陪我走走吧,阿爹之说让你陪着,没说要马也陪着。”
阿黄面皮抽了抽,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小祖宗,只好掸干净衣裤陪着这小祖宗出门去。
裘彩撷一走,前厅里的氛围越发难堪了。想到几个大人忧虑家国天下的却忘记了这对于裘彩撷来说本是最应该得到嘉奖的一件事,她素来没认真对待过什么事情,难得有了一个却叫人狠狠打碎了。
裘礼烨觉得这事儿他做错了,至少……他该好好嘉奖她,其次再考虑天家的事儿。秦萧语说的没错,这哪里是天家针对一个女娃子,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不是阿彩的事儿也会是其他事,迁怒于人这是他早几年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姐夫,阿姐。”秦萧语深吸了一口气,唤得两人都看着他了才缓缓道,“你们看,这节税郎,由我来做合适否?”
这头的裘彩撷打一出门便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仿佛只要人声鼎沸了她便也可以跟着开心起来。身后的小尾巴好几次都差点儿被她甩丢了,她有心慢下步伐等了一等阿黄才追过来,这倒使她得了些乐子,只是没一会儿便也觉得没劲儿了。
走了一会儿,整条大道便走到底了。没了沿街的店铺和小贩,也没了巡逻的卫兵和捕快,好似这处僻静得像人为开出的一样。
两条细小的胡同之间夹着一个开阔堂皇的门头,十几级的台阶好似走到门前便要花上不少时间,高门大户的华丽门柱和门前朱漆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的“宁王府”三个字。裘彩撷愣了一下,心下涌上来一片热/流,好似在告诉她:便是这里,进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