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十四阿哥又是好笑又有几分感动,见锡若跟一滩烂泥似的靠在轿厢上人事不省,怕他就这样睡过去要着了风寒,索性便拉了他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又拽起轿子里原本备着的水貂皮披风盖在他身上,这才放了心,却自顾自地靠着轿厢出起神来。
锡若一觉睡起,只觉得脸歪脖子疼,身上也麻酥酥地一点力气都没有,冷不防却听见耳边极近的地方传来一句,“睡够了?”
锡若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是靠在十四阿哥的肩膀上,自己的脖子都酸了,也不知道他的肩膀有没有僵掉,连忙强撑着坐了起来,却又觉得头疼欲裂。他依稀辨出这是在十四阿哥的大轿里,便揉着太阳穴朝十四阿哥问道:“到哪儿了?”
十四阿哥掀开轿帘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快到西直门了。你要难受就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锡若闻言果真又闭起眼来,却没有再靠上十四阿哥的肩膀,过了一会儿说道:“多谢你了。”
十四阿哥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扭开脸说道:“有什么好谢的?不过就是伺弄一个醉鬼回家。”说着又偷偷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锡若闭着眼睛轻笑了一声,问道:“别的醉鬼你肯伺弄么?”
十四阿哥停下揉肩膀的手,想了想之后,摇头道:“不肯!”
锡若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十四阿哥的时候,眼睛里又满是笑意。十四阿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伸手给了他一拳,斥道:“笑笑笑,你就知道笑!一个内阁大学士跟一个外省将军醉倒在酒楼里,回头给御史们知道了,看不狠狠地参你一本!”
锡若夸张地痛呼了一声,又摸着脑门子说道:“啊啊,头疼死了,什么都想不了了。” 说罢便靠在轿厢上装死。十四阿哥一把拎起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装死就行了吗?”锡若却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十四阿哥有些怀疑地推了推锡若,发觉他居然真的又睡着了,不觉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究竟是清醒着的,还是在说梦话。
到了公主府门口的时候,十四阿哥用脚一跺轿底,外面的轿夫立刻住了轿。十四阿哥掀开帘子,见年八喜跪在外面等着接锡若进府去,却对他说道:“不用你了。你赶紧进去让人备好解酒汤。”年八喜连忙应了声“嗻”,又瞥了仍旧在十四阿哥的轿子里呼呼大睡的锡若一眼,爬起来一溜烟地跑进公主府里去了。
十四阿哥返回轿子里,见锡若仍然睡得很沉,想了想便揪起他的胳膊,一使劲竟将他负在了自己背上。周围的其他人见状连忙要上来帮忙,却都被十四阿哥赶开了。
十四阿哥背着锡若,一路走到他在外院的卧房里,正要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却听见锡若在自己耳边叹息了一声,说道:“胤祯,你做到这份儿上,让我怎么去做棵快乐的墙头草?”
十四阿哥听得一皱眉,下一刻便将锡若横摔在了床上,硬着声气说道:“你想做墙头草就去做你的。爷不拦着你飞黄腾达!”
锡若睁开眼睛嘻嘻一笑道:“我是要做墙头草。不过我这棵草却是单边儿的,只会往隔壁家的那个方向倒!”
十四阿哥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家伙耍了,正想揍他一顿来出气的时候,却听见福琳在身后笑道:“辛苦十四哥了,把这个醉鬼送回来。”
十四阿哥只好收住了拳头,转头朝福琳说道:“他就交给你了。”说罢就匆匆地走出房门去了。
福琳看着十四阿哥走远,脸上却渐渐地没了笑容,转过头看着锡若说道:“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会为了这个人留在这里了。”
锡若一伸手,将福琳拉得跌倒自己身上,又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笑问道:“怎么?吃醋了?”福琳一低头,在他肩膀上使劲地咬了一口,在听见他一声货真价实的痛呼之后,才认真地说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支持谁,你只要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家,那就行了。”
锡若用双手搂紧福琳,亲吻着她的脸颊、眼睑和嘴唇,自己嘴里含混地说道:“放心吧……我忘不了我的亲亲老婆……”福琳被他亲吻了几下之后,却一把推开他说道:“以后喝酒了不准碰我。臭死了!”
锡若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却又睡了过去。福琳把他挪到床上睡好,又给他盖上了被子,自己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