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分开的那一瞬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心灵上的完全洒脱呢?
孜瑶有些哽咽地说:“陈姐,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走我真的舍不得,我们一会儿一起吃顿饭吧。”
陈秘书说:“你瞧你这傻妹妹,哭什么呀,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离开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呢!我们可以夫妻团聚了,不是吗?”
孜瑶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割舍不下这段感情呀。”
陈秘书说:“好好干吧,这份工作挺适合你的。”
……
华灯初上时,孜瑶已经换上了那身白色的礼服,陈姐帮她梳好头。陈姐告诉她,出门在外,要应付得来各种场合,不要怯懦。人生多一些经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望着镜中的自己:鹅圆的脸上毫无粉黛,上面有着一丝青春的红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而适中的嘴,一袭黑色的披肩长发直直地垂落腰际。孜瑶不敢自诩美女,但也是一个可人。她有些不自然地望着脚上的鞋子,那是一双高跟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子,纤瘦的她显得又高挑了许多。
陈秘书望着孜瑶,不禁笑道:“好一个清纯的美女,难怪在面试那天我们经理非要留下你呢!看来他真的是独具慧眼呀!”
孜瑶有些难为情地说:“陈姐,你千万不要取笑我,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高级晚宴,希望不要出丑才好。”
陈秘书说:“不会的,这些宴会咱们无非是做做陪衬。”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经理来的,叫孜瑶下楼,他的车子在外面等她。
从孜瑶开门出来的那一瞬间起,陈浩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太像了,陈浩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就这样一直呆呆地看着孜瑶。
陈秘书说:“经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陈浩被陈秘书打断了思绪,说:“那么急着走么?我们还要给你开一个欢送会呢!”
陈秘书说:“不用了,我就是不想让大家搞得轰轰烈烈的,想静悄悄地走。给你帮了这么长时间的忙,你不会连这个小小的请求也不答应我吧?”
陈浩说:“既然如此,这份人情我只有以后再还了。”
陈秘书和孜瑶打过招呼以后,便走了。
孜瑶因为陈姐的离去,心中十分伤感,情绪很是低落。而陈浩也似乎在想着心事,一路上默默无语。
不一会儿,车子开到了一个大酒楼的门前,服务生下来开门,把孜瑶和陈浩迎了进去。陈浩让孜瑶挎着他的胳膊,说这是一种礼仪,孜瑶也只有应诺的份儿了。
刚进大厅,陈浩就不停地跟各种各样的人打着招呼,看得孜瑶眼花缭乱的,只是知道有无数的人在看着自己,不,是在看着自己和陈浩。
陈浩发现了孜瑶的不自在,便轻声对她说:“不好意思,让你来这种场合,我也是不得已,人家要求有一位女士陪伴,我没有女朋友,只有找你了,希望你能理解。”
孜瑶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这种地方,一到这里,看到这种场景,就觉得有些发晕。”
陈浩说:“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到那边坐一会儿,一会儿我过去找你,不要乱走呀,走丢了可不是件好事。”
说着,陈浩将孜瑶送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就跟其他人打招呼去了。
孜瑶正坐着歇息的时候,就发现一位穿着入时、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冲自己走了过来。孜瑶正茫然着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的时候,这位女子已然来到了身边,带着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孜瑶,然后用那种傲慢的语气问道:“你是陈浩的什么人?”
孜瑶正要回答说自己只是助理时,发现陈浩已经来到了身边。他接过话茬说:“茉莉,这些不干你的事,你不要为难她。”
那位叫茉莉的女人冷笑着说:“哎哟,陈大公子,这位就是你的新欢吧,想不到你还喜欢乳臭未干这种类型的。怎么?口味变了,喜欢尝鲜的了?”
陈浩有些愤怒地说:“茉莉,你不要太过分了。有事情我们过后再说,在这里我不希望你惹是生非。”
茉莉挑衅地说:“离开我才不过一天,你就找到新欢了,而且还护着她。好你个陈浩,你不跟我说明白,今天我一定不饶你。”
这时,一位年约五十的男子走过来,陈浩忙叫了声:“胡伯伯好。”
这位男子也忙应承道:“陈浩,我家小莉胡闹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随即便对那个叫茉莉的女子说:“茉莉,你怎么这样不识大体,在这种场合岂能大呼小叫的。你赶紧给我回家去,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茉莉有些不服气地说:“爸爸,你别管我好不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位男子说:“赶快给人家赔礼道歉,然后你就回去,别顶嘴。听见没有?”
看起来茉莉很怕她的爸爸,在恨恨地对孜瑶道了声“对不起”后,又对陈浩说了句:“陈浩,我跟你没完。”便悻悻地走了。
茉莉的爸爸在跟陈浩寒暄了几句后,便走了。
陈浩忙对孜瑶说:“没吓着你吧,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孜瑶说:“这位茉莉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我发现她在吃醋。”
陈浩说:“也没有什么,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事情,我从来也没有答应过她什么。”他顿了顿,然后又说,“不过今天她这么一搅和,我也必须把事情跟她说清楚了,免得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便对孜瑶说,“你接着休息吧,如果有事情的话,我会来找你的。”说完他就走入人群中去了。
孜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她发现自己与这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在这群不断穿梭的男人女人中,每一个人都戴着虚假的面具,说着一些虚浮的话语,在金碧辉煌的房间中,在如此华而不实的酒席中,自己是多么怀念自家的小屋。静静地,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听歌,看书,写日记。
酒席结束后,就进入跳舞环节了。在昏暗的灯光下,请孜瑶跳舞的人很多,但都被她以不会而推辞掉了。
这时,陈浩走到她的跟前对她说:“陆小姐,请你跳支舞好吗?”
孜瑶再一次说:“我真的不会跳。”
陈浩笑着说:“没关系,我来教你。”
孜瑶不好意思了,于是站起身来,两人缓缓地步入了舞池。
听着动人的旋律,伴着摇曳的灯光,和着陈浩身上传过来的古龙香水味,孜瑶有一些眩晕的感觉。
而这时的陈浩心中又何曾平静过呢?抱着怀中的可人,却不敢过多地表白,望着孜瑶那一脸的羞涩,陈浩心中一次次地对自己说:“陈浩,冷静些,她不是可欣,她是陆孜瑶——你的助理。”
稍作冷静后,陈浩对怀中的孜瑶说:“你跳得不是也不错吗?干吗这么不自信呀?”
孜瑶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这么大的舞厅来,以前跳舞都是在学校的舞厅里跳。我跳得真的不好。”
陈浩微笑着说:“没关系,慢慢来,习惯了就好了。”
孜瑶心里想,可千万别有下一次了,自己真的不适合这里。但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面对自己的老板,她又怎能说出口呢。只能是浅笑一下就过去了。
晚宴结束后,大家都要散开了,看看手表,才10点多,陈浩对孜瑶说:“酒喝多了,时间也还早,不如我们透透气去吧,我带你到一家茶馆,咱们喝点茶好吗?”
俩人开车来到了一家茶馆,茶馆内装潢得极为考究,幽暗的灯光,伴着柔柔的萨克斯曲,颇有情调。
刚坐下来,两个人有一些拘束,很快陈浩便打破了这份尴尬。
陈浩说:“讲个故事给你,愿意听吗?”
孜瑶浅笑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陈浩此时像是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用那种极为舒缓的语调慢慢讲起了他的故事。
讲的是他的第一任女朋友的故事,也是他的最爱。两个人相爱了,可是由于家族的矛盾与干涉,造成了两个人的分离,这位女孩被带到了国外,时空怎能隔断相爱人的心,女孩因为抑郁而自杀了。从此,他的心中不再奢望爱情。
当陈浩讲完他的故事的时候,孜瑶的泪花已经在眼圈内晃动,她真的替那位女孩子感到惋惜,同时也被陈浩的真情深深打动了。
陈浩静静地看着孜瑶,似乎鼓足了勇气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孜瑶说:“知道吗,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打动了,因为你与可欣长得很相似,神态也相似,让我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了,你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
孜瑶感到事情有一些突然,她不知道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该如何回答陈浩,只能是面带羞涩,半晌不语。
陈浩又说:“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我也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爱你的。只求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一切都很顺利,陈浩每天送给孜瑶一束玫瑰花,又总是在卡片上写下温馨的话语,孜瑶本不想恋爱的心逐渐地被他的热情融化了。最终确定自己并不是可欣的替代品后,两个人便正式相爱了,孜瑶每天都幸福得不得了,陈浩的体贴与关心使得她这颗备受打击的心渐渐地康复了,笑声多了,人也显得精神俏丽了。每天他俩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公司的门口时,都会引来众多羡慕的目光。
好事多磨,正当二人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时,陈浩的家族又出来干涉了。他们找到了孜瑶,警告她不要贪图陈浩的地位与钱财,陈浩未来的对象应当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像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登不了陈家大堂的,赶快离开陈浩,否则定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孜瑶好伤心,对于他家人的恐吓,她并不惧怕,她对陈浩的爱情岂是因为贪图那些物质的东西,她爱的只是陈浩这个人,爱他的这片痴心呀!她不想让陈浩为难,在心中默默祝福陈浩的同时,自己选择静静地离去。
悄悄地告别了晓楠,又悄悄地坐上了北归的列车,孜瑶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别了,陈浩。本来只是想到南方来疗伤的,岂料却再次被情所伤,真是造化弄人。
带着这颗受伤的心,孜瑶回到了家里,母亲一见到孜瑶,就抱着她哭了,母亲说再也不允许她离家这么远了,想念让父母双亲寝食难安。亲人的见面是欢愉的,可是孜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时常想起陈浩,当他发现自己的不辞而别会怎么样呢?
母亲发现了孜瑶的闷闷不乐,也发现了孜瑶时常对着窗外发呆,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母亲也弄清楚了原因。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孜瑶已经回家半个月了,这天,家人正围在一起看电视,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孜瑶去开门,门打开后,不禁愣住了,来人竟然是陈浩。
只见陈浩面容憔悴,几日不见,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瘦了一圈,胡子好像几天没刮了,只有那双眼睛在看到孜瑶后闪闪发光起来。
陈浩定定地望着孜瑶说:“我翻遍了S市你常去的地方找你,可是却找不到你,我无数次打你的电话,可你却总是关机,我好想你,当我弄清楚了你走的原因后,我便告诉他们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一无所有,他只带着一颗爱你的心来到这里找你,你还要吗?”
孜瑶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一下子扑到陈浩的怀里:“我好想你,我又怎么能不要你。”
孜瑶的母亲拽着父亲和弟弟进了里屋,厅内,只有一对有情人在诉说着别后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