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毓华灵君。
毓华灵君的蓝色外袍给了辛沉,只着一身雪白的对襟窄袖冰蚕衣,甚是单薄,辛沉扯着他臂膀就急吼吼地往殿内跑。
“慢点慢点,赶去投胎吗?”毓华灵君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臂,整理仪容,堂堂一位仙君,如此衣衫不整,太不像话。
还没整理完,就又被辛沉架着走,“我是想赶着去投胎,这不是半途被你拦下来了吗?”
毓华灵君语塞。
“现在拉着你是去阻止别人投胎。你们做神仙的,不是最讲究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辛沉脚下不停,气息有些凌乱。
“那得看,救的是谁的命。”
“燕泽的。”
毓华灵君:“……”
他可不能保证,燕泽会接受白天刚烧了他扇子的人的救助。
辛沉对雪狼堡的第一直观印象就是,大,真大。跟皇宫一样大。
不比皇宫的金碧辉煌,紫柱金梁,飞檐斗拱,极尽奢华之能事,雪狼堡贯彻的准则就是,威严、空旷、霸气。隐隐还带着诡谲的妖气。
直把辛沉走出一身汗,才走到燕泽的房间。
白申到底在妖中也算岁数大了,体力不济,他喘着粗气抱怨道:“少主为何不直接运用法力移形换影,而要亲自用一双腿走过来?”
辛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一只妖,根本无须用脚步丈量土地。奈何他做了一辈子人,到现在也未习惯做一只妖该有的方式。
辛沉懊恼地看了陆域一眼,那意思是:你居然也不提醒本相?后者则一脸无辜,朝辛沉拽着他臂膀的手努努嘴,辛沉没好气地放开,推门入内。
一进门,就是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妖的血似乎格外的腥,辛沉只觉得自己被熏得五迷三道。燕泽袒露着胸膛躺在床上,眉头微皱,伤口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鲜血渗透过纱布与他惨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整个人有进气没出气。
“你们先出去吧。”毓华灵君看了一眼白申,朝辛沉示意。
辛沉意会,乖觉地拎着白长老退出来。
“白长老,听闻你与燕长老素来不和?”屋外,辛沉松垮垮地靠着门,状似漫不经心地闲聊。体内的痛楚半分没有减少,他觉得挺得久了,腰疼。
妖狼族内,白申与燕泽的两派不和已久,可追溯到他二人还未掌权前几代,历任狼王都持放任态度,从不多加干涉,一来两派互为掣肘,能很好地制衡族中权力,二来就算干涉了也收效甚微,两派旗帜分明,貌合神离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岂是说化解就能化解的?
而今天,少主过问了……暗事摆到明面上来讲,白申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少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正值族中多事之秋,哪来的不和?少主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白申是远远比不上辛沉的,辛沉心知肚明,倒也不反驳,只拉过白申满是褶皱的枯手,两手交叠握在手里,语重心长道:“白长老别多心,我也就问上一问。如今族中如此景象,我对事务又一窍不通,免不了要白长老和燕长老多多提携。白长老一生服侍我父亲,劳苦功高,我是再敬仰不过的了。”
白申一向自恃自己辈分高资历深,自信族中少了他压根运转不过来,所以一听辛沉就着这个点夸他,立马觉得少主深明大义,是个拎得清的,欣慰地道:“少主过奖了,老夫这一辈子别的不消说,忠心二字可鉴日月,再辛劳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辛沉点点头,紧了紧握着白申手的手,转而期待地道:“不知白长老的忠心,是只对我父亲一人,还是……”
“自然对少主,也是一样的!”白申反握住辛沉的手,耷拉的眼皮撑开,一脸神圣庄重,大义凛然。
“如此甚好,甚好……”辛沉放开他,满意地笑了。
皎洁的月光下,主仆二人坐在这失而复得的台阶上,促膝长谈了许久,从白申的孙女谈到辛离陌的幼时糗事,从狼王的勇猛无双谈到辛二娘的端庄贤淑,从族中事务谈到妖界局势,整个过程中,辛沉接话接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嘴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外人常道,我狼族少主骄纵跋扈,真真是看走了眼!老夫从前受流言荼毒,差点错识了少主,还请少主恕罪!”末了,白申提起衣摆,欲下跪认错。
被辛沉一个眼疾手快拦了下来,一脸内疚地道:“不瞒长老,本少主之前,万事仗着有父亲在,无忧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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