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沉冷眼看着这两位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
着白衣的那位瘦瘦高高,脸上搽着厚厚一层白/粉,头戴一顶白色长帽,左手擎着一面白幡,上面书着四个黑体大字“你也来了”……他笑嘻嘻地咧着红得滴血的嘴,露出白森森的一口牙。
着黑衣的那位略为壮硕,脸上则黑得跟锅底一样,右臂上缠着足有碗口粗的铁链,阴恻恻地拧着眉,一脸凶神恶煞。
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甚好,无须本相再费心去找了。
“二位差爷。”辛沉敛衣下地,施了一礼。
谢必安也跟着还了一礼,范无救则紧了紧臂上铁链,警惕地觑着他。
“人,你叫什么?”谢必安扯了扯黑大哥的袖子,上前一步问。
“在下辛沉。万古共悲辛的辛,断续气将沉的沉。”
这名字真晦气。谢必安小声嘟囔了一句,自宽袖中取出一本破落皮革册子。同样的册子辛沉在之前遇到的那位阴差大人手上也见过。
谢必安念了个口诀,册子便刷刷翻动起来,停在某一页,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苦着一张脸望向范无救,“黑黑,好像真是我的遗漏魂。”
黑大哥赏了他一双大大的白眼。
委屈地扭过头,谢必安愤愤地念道:“辛沉,前大宣朝末代宰相,含冤入狱,被处以凌迟极刑……凌迟?”
辛沉点点头。
“等等,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谢必安想起什么,急忙翻过页,手指贴着书页寻找着什么,“当时你阳寿已尽,本差去收魂,遍寻不见,招魂幡也毫无反应。我还以为你死得太惨烈魂飞魄散了呢。看看看,这里,我还朱笔备注了,失踪!”
谢必安递过手上册子,辛沉刚欲伸手去接,被范无救半路截住,“说了多少遍,生死簿不可与外人看。”范无救黑着张脸教训。
谢必安瘪瘪嘴,缩回手,挨训低迷了一会儿,忽而又高兴起来,欢天喜地地道:“黑黑,这回可不是我玩忽职守,他他他……他可能真的天赋异禀,招不到他的魂!”
“扯淡!”范无救突然发作,怒视辛沉,吼道:“妖孽,你到底使了何等妖术,拒不受召!”
辛沉无奈地揉揉眉心,扯扯僵硬的嘴角,道:“二位差爷,在下凡人一个,能会什么妖术?我原先以为自己早已经魂归黄泉了,没成想一醒来还在喘气,居然还附身于狼妖体内。这冤,我该往何处申?”
本相活着就够冤了,死了还要继续蒙冤。岂有此理!
范无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仍旧不信,猛地大力一甩手中铁链,辛沉眼睁睁地望着那仿佛有千斤重的铁链,闪着冷绿色幽光劈头盖脸而来,脚下却好似被定住了不能移动分毫。
铁链当头落下,直直穿过他的身体,落在脚边,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三人皆僵在原地。
良久。
谢必安跳起来,不可置信地喊道:“黑黑,他是生魂!”
“你不是说他阳寿已尽吗?”范无救盯着自己手上的铁链,百思不得其解。
谢必安又翻出生死簿,上下左右,连书缝里都扒开来仔细研究,“是啊,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卒于景熙十六年二月初三,享年二十又五。”
“那为何追魂索对他无用?”范无救道。
“招魂幡对他也无用。”
“难道真是生魂?”
“若为生魂,是看不见我们的。黑黑快看,他还盯着我眼睛呢!”
“那为何追魂索对他无用?”
“说了,我的招魂幡也没用啊!”
辛沉:“……”
“二位差爷,那现下,该如何是好?”
黑白无常,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谢必安拉过范无救,背过身耳语道:“黑黑,要不咱们把他交给古狱使解决吧?虽然魂是人魂,但既已入妖身,也能勉强算是他的管辖范围。”
“你觉得古不语会接受这烂摊子?”
“不会吗?”
范无救给了他一个眼神,让谢必安想起古不语那张万年寒冰脸,抖了抖肩膀,打消了这个转移祸害的念头。
“既然如此,此案又甚为蹊跷诡异,我们还是先上报阎王,再做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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