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被“圣贤书”骗了二十又五年的辛沉恨得牙痒痒,这一激动,不知是触动了身体的什么机关,身后安安静静躺着的大尾巴居然自己摇了起来。
“咦,他醒了!”女子猛地一下子跳出一丈远,戒备地盯着受伤的雪狼。
被自己尾巴出卖的辛沉想继续装死也不能了,只好晃晃悠悠地挣扎着起身,尽量做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视表情。
看在外人眼里,这头困兽龇牙咧嘴的模样毫无半点威慑力。
“到底是辛家少主,失了妖丹都能这么快醒转。”不远处的白衣妙龄女子狐衣轻裘,穿得也忒少了些,露出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丹凤杏核眼,风情万种地望向这边。
辛沉在心里呸了一声,妖物果真都生得绝色,祸国殃民!
“臭小子,凶什么凶!”突然一个小石子迎面袭来,正中辛沉面门,鲜血随即淌下,辛沉吃痛捂住额头,凶狠地瞪向扔石子的男人,敢投石于本相,吃了熊心豹子胆!
男人一只手上下颠动着石子,眼神里满是讥讽,“怎么,不服气?别急,等你那泼妇娘一来,就送你们母子上西天。这样你就服气了。不光服气,指不定就咽气了。”
要不是目前形势不朗,本相尚未摸清来龙去脉,暂不可轻举妄动。就凭那张猥琐的嘴脸,辛沉拼了一条捡来的命不要也得扑上去给他挠两道血印。
雪狼追着尾巴转了一圈,蔫蔫地趴下。
方才他无意间触到关着他的笼子,随即感觉到一股骇人的电流,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身体里炸开,被电击到的地方先是剧痛,随后半晌都酥酥麻麻毫无知觉。这就是所谓的锁妖笼?领教了一番之后,辛沉躺倒,思考起对策。
“哟,奇观啊嘿!这往日嚣张跋扈的辛少主也有服软的一天!”男子见辛沉气势全无,软绵绵地趴下,作势又要掷石子。
“够了!”魅姑娘呵斥,杏目圆瞪,“领主说留他一条性命,你再胡来惹毛了他,来个玉石俱焚有你好果子吃!”
那男子一听,果然作罢。
辛沉半睁开眼懒懒地看了那魅姑娘一眼,他们口中的领主要饶他一条性命?这倒是件奇事,抄人全家灭人满族这种事辛沉也做过,朝廷上帮皇上排除异己,剪除党羽,巩固皇权,什么缺德事大约都干过,这事吧,都讲究个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免得后人上门寻仇,这人竟反其道而行,挺有意思。
要么存心给自己找不自在,要么胆儿太肥。
“啊呜——”这时,隐隐约约传来奇异的叫声,辛沉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这声音……像是狼嚎。
其他人也都听见了这一声嚎叫,刷刷刷数十道人影,把锁妖笼和魅姑娘团团围住,这些人个个全身紧绷,手操武器,警惕地环顾四周。
援军到了,辛沉一阵欣喜。
“啊呜——”狼嚎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洪亮,随即四面八方都传来狼嚎。辛沉有种奇异的冲动,他也想嚎上一嗓子。
这么想的,他也就真这么做了。
“啊呜——”嚎完他觉得通体舒畅,百病皆除。
“不是说该杀的都杀完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狼?!”魅姑娘语气里带着一丝焦灼。
“属,属下也不知道啊,雪狼堡里的是都杀光了,可,可能还有一些流落在外的吧。”方才掷石子的那位两腿打着颤,话都说不利索。
“没用的东西!”魅姑娘斜睨了他一眼,啐了一口。
“大胆胡魅!敢挟持我儿,也不问问我辛二娘答不答应!”一道凌厉的女声携卷着狂风破门而入,风带起沙尘石砾,噼里啪啦扫在人脸上,来不及遮挡的都留下一道道血痕。
辛沉抬头望向门口,看见了他娘,哦不,狼兄的娘。中年人妇的打扮,银色暗纹披风随风鼓起,挽起的发髻只插了一根古朴的木簪,然而窈窕的身段依旧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位绝世美人。她高傲地环视四周,神情冷如冰雪,目光如炬,就这么往那儿一站,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便令人不敢直视。
时间仿佛瞬间被冻住了,众人都忘了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胡魅气急败坏地嚷嚷,左右手各揪住两个人的领口推出去。
小狐妖们这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一哄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