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沉一睁开眼,就被明晃晃的日光刺得险些又晕回去。
这是哪儿?天牢?
视线所及之处皆竖着一根根铁栅栏样的东西,跟天牢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凌迟只是一场梦?我还候在天牢里未及行刑?我还活着?辛沉仰面朝上,眯缝着眼慢慢想,记忆不漏分毫地尽数回到脑海里,那一刀一刀割在身上的痛楚那么鲜明,如同刻在灵魂上,怎会是假的?
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身上,还好,肉还在。
辛沉高兴地松了一口气,这梦做得何等逼真!等等,辛沉手上蓦地一僵,惊坐起来,这触感不太对啊。
再摸摸,疑窦丛生,本相何时体毛如此旺盛了?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摸摸,本相何时全身都长毛了?这柔顺滑腻的触感,也不像人的毛发,倒是像极了相府里看门的阿福。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辛沉把手举到眼前……
不禁看得愣了,手背披着层泛着银光的绒毛,手心是黑色的肉垫,指缝间生着锋利无比的长指甲,这,这手也像极了阿福的狗爪!辛沉动一动手指,眼前的狗爪也动一动。
这这这!岂有此理!本相居然生成了一条犬!辛沉两眼一抹黑,直挺挺地躺倒,半晌接受不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生前种种跟走马灯似得在脑海里一幕幕闪过,辛沉确定自己是真吹灯拔蜡了,想必是老天也看不过本相死得实在太糟心,给了本相一个再活一次的机会。可是,也不能把本相随随便便就塞进犬兄的身体里啊!委实太不厚道!
辛沉愤愤然转了个身,觉得身下有个异物硌得慌,低头一看,哦,此物本相认得,犬兄的尾巴。辛沉试了半天也没找到身体里哪根神经能控制这条尾巴,毕竟生前他身上没这个物事,只好手动把尾巴挪到一边,再躺下。
迷迷糊糊间听到人声。
“这小子还没醒?”尖细的女声响起,有人凑近了探视,一阵掩盖在脂粉味下的狐臊味传来,辛沉皱皱鼻子,犬兄的鼻子果然灵敏。
“哼,被领主生剖了妖丹,又关在这锁妖笼里,不死都是好事。”
“呵呵呵呵,”女人轻佻的笑声让辛沉想起醉香楼里的小翠姑娘,“辛家这回是插翅也难逃了,该掳的都掳了,该杀的都杀了,在逃的也只剩下那辛二娘,不过,儿子在我们手上,不信她不来。呵呵呵呵……”
“还是魅姑娘足智多谋,来个声东击西,把那老妖狼引到平川。我们才有机会下手!”同来的那道男声显然是个属下。
“好话啊,别再我跟前说。”女子低笑一声,勾勾葱葱玉指,“你得在领主那儿说。”
“是是是,那是自然。不过,咱领主是个聪明人,不消小的多说,自然晓得魅姑娘劳苦功高。”男声立刻狗腿地谄笑,。沉撇撇嘴,这种人啊,他在朝为官的时候见得太多了,跟前一套背后一套,最会使阴招,暗地里下药。
“人手都布置妥当了吧?”
“按照魅姑娘的吩咐,这庄子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只要她辛二娘敢来,就能让她有来无回!”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该是夹杂了私怨。
女人没再吭声,辛沉闻到那狐臊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郁,直把他熏得头晕眼花。
“啧啧啧,堂堂雪狼妖少主,这些年可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此刻现了原形锁在这笼子里,真是我见犹怜哪。”女人凑近笼子仔细端详着。
“魅姑娘小心被那锁妖笼伤到!”男人殷切地出声提醒。
辛沉紧紧闭着眼睛装死,脑子里却转得飞快。
连猜带蒙,拼出个自己十分不想承认的结果。
被自己借了身体的这位犬兄,哦不,是狼兄,是个妖,还碰巧也姓辛,还是个什么妖族的少主,这个妖族的现状很不好,估计是被灭了族。如今还要利用他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这兔子和鳖还是他亲娘。
亲娘诶,怎么本相重生了,还是这个糟心的命格?辛沉在心里仰天长叹。
况且,不光狼兄是个妖,笼子外面那两个也都是妖,原来这个世界除了人,真的有妖怪,这么说来,神仙也有喽?
辛沉开始强烈怀疑起自己生前读的那些个所谓的圣贤书,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皆纯属放屁!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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