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将元蓥团团架住,她蜷在地上捂肚呻吟,五官扭在一起,表情痛苦难忍。
灵均被左右扶上凤舆,颠簸中,她咬牙看向左胸凿开的血洞,因是连带陶片一同拔出,血止不住地涌流出来,流得满手都是。她把她当长姊,她却存心取她性命,想来如何不叫人心寒,好在……好在玉鹿再次救了她一命。
太医令唤来女医员诊治,女医将她衣裳层层剥离,伤口幸而不是很深,但也足以让人痛入骨髓了。
鲲娇摘下玉鹿,上面新添几道划痕,想必是陶片划上的,多亏挡在胸口才减少了伤害。
“菩萨保佑,伤口离心脏还远。”女医吁出一口气。
哪里是菩萨保佑……元灵均心嗓一疼,按下腾腾杀意,踌躇起来。元蓥完全有机会杀死自己,却手下留情,多少还是顾念姊妹情分,君父尚在必不忍她们相残,但樊贵嫔不会善罢甘休,定要拿捏此事大做文章。
女医熟练地处理好伤口,太医开来药方,嘱咐道:“陛下千万记住用药,谨防感染,否则会引发痼疾。”
太医退出,廷尉章久节求见,元灵均隔帘吩咐他先暂时扣住元蓥,不必移交诏狱,她自有主张,廷尉领命下去,她又镇定地传令不许声张事因,对外只称自己饮酒过度,致使痼疾突发,需要静养数日,朝事由樊贵嫔全权处理,但奏章必须准时送入紫台由她过目复阅。
接下来的几日数位大臣入宫请求陛见,元灵均在寝殿中寸步未出,也不允任何人视疾,只留鲲娇和傅伶仃在内传唤。一是因伤势未愈,樊姜不知实情,二是伤口的确引发旧疾,比上次发病时更为严重,多数人是不知她发病的情形,其实可称为癫狂魔怔,神志不清的状况下六亲不认,逮谁咬谁,太医几乎要在药中掺入镇静药才能使她保持安定。
“陛下真的发了痼疾?那也无需辍朝啊。”得到贵嫔许可入紫台探疾的陆遥雪和岑邈对视一眼,显然不信。
在清凉殿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会生出如此大的变故,陛下突然病发,连续多日不曾入朝理政,南方诸县河流改道也被樊贵嫔强行否决。
“陛下有令,休养期间不许任何人探视。”鲲娇压着声音和他二人说道,“陛下发病轻时便一直昏睡,时而清醒,时而恍惚,不大认识人,最严重的时候性情大变,像疯癫了似的,会咬人杀人,以前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还是在出阁常山那年,没有人敢接近陛下,保母阿楣把自己和陛下关在殿中,陛下咬断了阿楣一根小指,陛下心有余悸,不许人轻易接近她。”忆起曾经,鲲娇黯然神伤。
纸包不住火,太医署多是樊姜的耳目,废帝谋刺陛下早已传到她那里,即便上林苑有意封禁,樊姜下令斩杀了清凉殿全部宫人,将元蓥投入诏狱中。
一波未平,宫中又传出风声,陛下并非是痼疾发了要休养,而是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效,朝臣闻后惶惶不安,樊党背后大肆鼓动,上书贵嫔请求早做决断,速立储君为妙。
皇帝只有一子敏行,立太子属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