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咀动,“在上林苑,鲜果之类很难见到的,舅父不能常捎来用物吃食,我嘴馋的紧,自己偷偷地爬到树上摘果子,经常摔得鼻青脸肿,为此捱了母亲不少打。”
她说的轻松平淡,渠奕却略皱了眉头。他知道她母女在上林苑时的处境,那几年能顺利挺过来着实不易。
元灵均歪头看他,“从没听你讲过母亲,她是怎样的人呢?”风雨骑第一任主帅的结发妻也必是非同凡响之人。
“阿娘是温和贤良的嫁给父亲后一直在黎阳,不曾回过瓜州,阿娘去世,外翁还健在,我倒常常去看他。”
“兰氏是大族,又人才辈出,朕掌权后,公子让母族入仕吧。”元灵均诚心诚意道。
渠奕抚了抚额头,晃晃脑袋,“恐怕不行,我同意,外翁也不同意。”
真是古怪的家族。元灵均感到一阵可惜,还是没刨根问到底。继而,她扬着笑,口齿不清道:“公子要是喜欢菱角,以后我给公子剥好了。”说话间她又咬开了一颗菱角。
天边流云浮动,山尖蒙上金色的余光。两人你一颗我一颗把菱角消灭干净了,还剩下最后一颗,孤独地躺在荷叶上。
渠奕眸子清透,“菱角也是棱角,和谷粒蕴藏着同样的道理——锋芒毕露。朝中已经有人已经踩到这条线上,对陛下还没有害处。”
“是赵柁吧。王师当初荐他入学就担忧不已,果然是这样,此人要和我们作对。”
赵柁急功近利,新官上任便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和一帮不知利害瞎起哄的樊家人把樊贵嫔捧了起来,称陛下还是称朕,他响应声最大。不过对双方而言,都是有利无害的,樊贵嫔需要他们的推动,她也需要,这个人有点本事,但因为贪念而被利用。朝廷重用他,也仅仅还存在利用价值。
谈到这个人,略烦心。元灵均愤愤地吃掉了仅剩的菱角,两人也歇够了,准备起身回行宫。
“说起菱角,不知陛下有没有听说过‘北人食菱’的故事?”
元灵均诚实地摇摇头。
往山下走的路上,渠奕和她讲道:“我也是听人讲的,说的是一个北方人本不认识菱角,外人问到他,他不知道却又装作很懂的样子,说菱角长在土里,由此闹了个笑话。”他停顿了一下,“世上学识无穷无尽,人永远都学不完,知道的要虚怀若谷,不知道的也要向知道的人虚心请教,不可强作知道。”
“麻先生说你可以为我师,果真没骗人呢,公子所言句句都蕴涵着道理,灵均从中受益匪浅。你为我夫,也可为我师吧。兰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元灵均特此停下来,有模有样地向他行了一礼,抿唇而笑。
“臣自己都还是求学问知之人,可不敢收学生误子弟。”渠奕抓住她扭来扭去的胳膊,拖着她下山,“王师和我都算不得真正教你,天下子民才是陛下最好的老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