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天真地以为阳翟是真的要遵守规矩,断不会让胡寄代她比试,没想到脸皮厚到如此境地,委实叫人大开眼界。关心则乱,向来护短的元灵均一到气头上就完全丧失了理智,这下子正中阳翟的圈套。
底下诸臣不知看台上出了什么状况,只觉气氛诡异,不禁都朝那里张望。
阳翟在袖子后露出得逞的笑容。她已经掌握住元灵均的软肋,而这种败坏的情绪更利于她的摆弄。
旁边的元娞见势不妙,扶着肚子从矮榻上缓缓站起来,对阳翟道:“陛下只说自愿比试,八娣强求有失帝子风范。”
阳翟不同意她的说法:“四姊此言差矣,太祖皇帝说,元家的儿女媳婿当文武兼备,六姊幼年荒废学业武功姊妹们都很清楚,如今六姊就藩成婚,莫不是渠王君也如六姊一无是处,若是不惧,岂会在意我的提议。”
说完她挥挥手,内侍抬着弓走上来。场内陷入一片寂静,目光纷纷投向一声不吭的女皇。
渠奕勾唇一笑,表情莫测。谁也看不出这位处于事件中心的常山君此刻在想什么,只见他缓步走过去,敛了袖子作势取弓。
元灵均一个箭步挡在他前面,站定后满脸绯红地对阳翟斥道:“要不要比试也该由我说了算。你自作主张未免太张狂了。”
“论嚣张和狂妄谁及得上名震天下的常山王,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六姊却大动肝火,八娣实在想不明白,仅仅是比试一二,为陛下的登极庆贺,六姊不分场合横加阻拦,缘由还请解释。”说到陛下她附手拜到,与元蓥的目光交汇。
元灵均看着气焰嚣张的阳翟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碍于皇帝诸王在场,不然她会忍不住一耳光摔在阳翟脸上。
渠奕站出来,与元灵均并肩而立,开口道:“渠奕不才,愿为陛下初服助兴。”
“公子。”元灵均声调变得高亢。
渠奕按住她的手臂,让她不要说话,勿要担忧。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内侍把弓抬到他面前。
渠奕取玉眢戴上,轻抚玄铁打造的弓身:“好弓。”
瞟了眼弓,阳翟竟将断虹取来。元蓥顿时担忧起来:“好弓配英豪。此弓名断虹,常山君可否拉得动?”
“哦,原来这就是太祖朝名将贯虹所用之兵,臣在今日有幸一瞻,更不敢在诸位面前口出狂言哗众取宠,仅能尽力而为。待臣试来。”
渠奕走到看台下,扎好袖口,对面的侍卫早将箭靶移至百步开外。
只听闻贯虹所持断虹弓重达一石三斗,威力无比,现下他一握弓,果然不假。他斜目看向元灵均的方向,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今日的一箭本就躲不开,她也应该猜到了,阳翟做到这种地步明显是陛下的授意,而且专门针对他。渠奕猜测到这种情况并不是难事,因为他,载在宗室玉牒上的身份是蘧伯玉后人,出自黎阳瞿氏,有万千种可能掌握三千风雨骑的调动兵符。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这历年武试分明是陛下设的局。可惜的是,他看破了,就不能如她们所愿了。
他用右手大力提起了弓,猛然举弓,稳住射姿身形,扣住弓弦时心下不免诧异。这张弓是难得一见的硬弓,弦也绷得无比的紧,想轻易拉开要费不少力气。
元灵均手心渗出些许汗珠,嗓眼干涩难受。眼下不仅关系渠奕的名声,也关乎常山王的尊严,这些她都可以不在意,只是忍不住的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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