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三天了。
这一天,是沙天龙、张彪、靓大姐、二凤姑他们约定准备一起前往古码头探险的日子。
为了更好地对古码头进行探险,这次四人都按照沙天龙的吩咐,均作了充分的准备,带了使用来,也带来了吃的。
靓大姐、二凤姑,这两姐妹带的是:
靓大姐带有一把长柄勾刀,还有一个小鱼篓,小鱼兜,她是想着抓点鱼虾什么的回去。
二凤姑,她不懂,也想不出她要带什么使用。她只好问靓大姐,靓大姐想想了,家里不是还有一把长柄钢斩吗。那把钢斩是放在二梁阁,好久冇用了,去翻出来睇睇。
二凤姑,就硬着头皮,从一大堆满是灰尘的杂物中,翻翻拼拼,才找出来了这一把长柄钢斩,擦擦干净带来了。靓大姐还叫她带几条小麻绳子,也许,在要绑绑扎扎什么时,能用上。
两姐妹所带的吃的东西是,两人从家里每天一大早就由妈妈煮熟了的一大镬蕃薯、芋头里,各拿了几个大大的带来,可以大家一起分着吃。
靓大姐妈妈见靓大姐和二凤姑一起出去,就特别交待靓大姐、二凤姑几句。
妈妈说:“你们,都不同以前了,要识得保重了。两个都不要洗冷水身了,作什么事不要搞得太着力。出去玩,也不要玩得太累了。日头大,冇比晒得太凄凉,玩玩开心了,就得早点回来。”
妈妈还对靓大姐说:“你靓大姐作个大姐头的,要带好二凤姑。二凤姑身体比你好一点,媒婆说她也有了,你多提醒她,要注意才得。你做大姐的,不要让妈妈操心了。你要多带带她,帮妈妈看着她。她不懂的、冇识得的,你要多教教她。”
靓大姐,自然一一答应了妈妈。
妈妈还对二凤姑说:“做事律嘢,作勿勿事干,要跟住大姐一起,听大姐的话,要识得保重自己。”
二凤姑,听着妈妈的话,感到妈妈的话,语重心长,不住地点头应诺。
妈妈说完,满是疼爱的给靓大姐理一理头发,给二凤姑扯扯了衣领。
妈妈在自言自语地说:“等你们都当家做娘了,你们就知到当家的艰辛,就体会到我当七个女儿的妈妈有几难。一屋大大细细,老老嫩嫩,十一张嘴巴,开口要吃;十一个人头,出门要穿。我有几难作人了。”
靓大姐、二凤姑听了妈妈的说话,都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给妈妈太多操心了,对妈妈的理解、体谅太少了,为妈妈、为家里的排忧解难做得太不够了。两人只觉得心头一痛,千言万语要对妈妈说,却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啊妈!”便难过地低着头,想要哭了。
“唉!你们总算长大了。大了,你们就懂了。你们懂了就好了。妈妈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也是从不懂事过来的。十几岁就生你靓大姐,过了门,分开过,当起家,不懂也得懂。吃事物,穿事律,盐油柴米,样样不是,要着自己去揾来、借来,要吃要穿,样样都得操心。日过日,年过年。得日算日,有先(哪)日冇着操气嘅。好了,冇讲你仁啦,去荡了,识去识回,冇着我操心啊。”
妈妈说完,让靓大姐、二凤姑出去,自己去忙别的事情了。
靓大姐,自从那天媒婆说了以后,她妈妈很关心她了,说话语气好亲热了。靓大姐好感激这个媒婆,也体谅着妈妈,自己也尽可能帮妈妈给家里做点轻工细活,不会真的一点什么事都不做。
出发前,靓大姐还是转了一下家里,细细碎碎的眼前功夫,一一做做通了。
这时,靓大姐,看看天色光亮了,就跟妈妈说一声,她和二凤姑出去玩了,摸虾抓鱼。带了吃的,中午餐冇用等她们两个了,她们两人冇在家里吃。
至于靓大姐她和二凤姑,是去哪里摸虾抓鱼,靓大姐当然不敢跟妈妈讲,是去古码头玩。
要是她妈妈知道她是带着二凤姑,两个偷偷去古码头玩的话,肯定是不会让她们去的。平时都不准,何况现在,她的两个宝贝女儿都是怀有身孕的。她妈妈是怕古码头那里阴气太盛、牛鬼蛇怪太多,会冲着胎气。所以,她妈妈绝对是不同意去的。
靓大姐,她事先与二凤姑说好了的,一起瞒着妈妈。
二凤姑,她当然是听从靓大姐的,按她所说的话去作。但她的心思,不是在什么古码头的探险。
二凤姑,她只是想着,她只有这样按照靓大姐所说去做,她才能又一次见到她心爱的张彪,才能与她心爱的张彪又欢聚在一起。
二凤姑,她想着张彪写给她的情诗。她更想着要与张彪来那个。上次,她与张彪真的来了那个。她好想,几天都在想,都在回味。
这时,二凤姑一边和靓大姐走着,一边更想着快点去到那见面的地点,快点见到张彪,她要与张彪再共度那个。这就是她二凤姑,要跟着靓大姐出发的目的。
沙天龙,嘴上叫各人带使用去,可自己家中确实是拿不出什么象样的工具来,想想就把家中的铁柄短口砍柴用的劈刀,磨磨亮拿来。腰上还是插着他那支乳胶弹弓枪,短裤后袋里装满了专门挑的捡的圆圆的小石子,当弹弓子弹。吃的还是老样子,收集了两天的几大块硬饭皮。
张彪,想想,找找,就在家里的柴堆屋里找出了一把长柄双齿钢菜叉。张彪擦擦亮后,觉得这把钢菜叉,钢水可以啊,好沉,声音清脆,是好嘢。张彪就决定带这把钢菜叉来了。
张彪,他还是要穿着长袖衬衫、长裤子,解放鞋。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不怕热,却怕晒,更怕蚊子、米蟔(小咬)叮咬。他的皮肤被这些蚊子、米蟔咛咬后,会起一块块的红斑,红红肿肿的,痒痒的,非常难受。如果是这样的,他不想去古码头的。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全副武装了。
张彪,他在这次见面中,他还带来了他给二凤姑的定情信物。就是专门抄写好了的,献给二凤姑的诗歌《槡葚树为媒》。
因为,张彪他确实找不到方格稿纸,就只好从家里的一张大红纸里割出一张长方形的小红纸来,再将这张小红纸,反复对折再对折,直到折出与书写格子一样大小的一格格痕迹为止。然后,将小红纸慢慢铺开,用手反复敷平。这样,这一张小红纸上就显露出一个个小方格了。张彪就用毛笔,将自己倾情书写的诗歌,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在红纸上的小方格里,毛笔小楷体,书写得好认真,行行对齐,工工整整。真是用心写成的,一笔一横,确实是体现了张彪对二凤姑的一片真情实意。
这一张小红纸,张彪用心写成的诗歌,张彪用手抄写的一个个小楷字真迹,二凤姑当成了定情信物,一直终身收藏着。这是后话了。
至于吃,这次张彪他妈妈去村走亲戚,带回了些肉菜,其中有大家最想吃的炊熟了的发亮的腊肉一大块。张彪就用刀将这一块腊肉切成四块,带来分给大家一起吃。他妈妈带回的礼物中,有几个发包也拿来与大家一起分享。
这样一来,张彪的经济状况,是还好一点,算是有点生活水平了。
今天,虽然是沙天龙他随口选择的日子,但这个日子还是选得不错,天色好。
这天的天色够好,天高云淡,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明明朗朗,光光亮亮的。
在这样的天色,沙天龙他们进入去那古码头,就得天时之利。太阳正照,就不怕天黑阴风刮起,那些什么虫蛙蛇鼠都会少一些。
这样,有利于他们进入古码头里面,看个究竟,满足他们这四个两对少男少女的好奇心。
这个古码头里面是怎样的呢?那里将会有什么东西,能否满足他们的什么需求呢?
当然,他们首先一致想到的是,最好是古码头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吃的。填饱肚子,对他们来说,这是第一要事,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冒险进入古码头的动机、出发点,更是最终目标;
其次是,有什么好玩的,让他们玩个痛快,这是他们青少年的特点,作什么事,都要好玩;
再者就是,这个古码头,最好就是,有呢事律物件,能让他们弄出点什么名堂来;
最后,这个古码头,或是有什么宝贝能让他们有点捞头的,让他们能换点钱。
特别是沙天龙和张彪,都知道的,他们各自心爱的姑娘,她们的肚子一起来了,就是要花钱走动,定亲家、谈婚论嫁了的。
总之,他们这四个少男少女,这俩姐妹,襟兄襟弟,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次古码头的探险,是他们人生的一次重大的转折点,也是他们日后闯荡江湖的人生起点。
出发的那天,张彪一大早就从龙庄尾,跑到了龙庄头,在庄头一条小溪傍的番桃树林里等待着沙天龙的出现了。
这个番桃树林,是沙天龙和张彪汇合的老地点。
离番桃树林远一点就是沙天龙的家了。
沙天龙的家,住的也同样是泥砖瓦屋,独自建在这个土坡上。这屋已经有些年月了,陈旧破落。屋子的周围,是沙天龙种的一大片竹子林,长得好快,好茂盛了。
高高的竹子林,给这个土坡披上了绿色,也掩盖着沙天龙家那几间低矮的泥砖瓦屋,天热时,给沙天龙家屋子遮荫送凉。
这个竹子林,荫静凉快。一大块黄泥土地,近处平平整整,远处一点则是连接着起起伏伏的坡坡岭岭,在这些坡坡岭岭中,有一条小小的山坡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穿过这些坡坡岭岭,来到四季清水长流的南流江边了。
这里,一大块竹子林下的黄泥坡地,是沙天龙的童年、少年玩耍的天堂般的好去处,也是沙天龙自小就称王称霸的地盘。张彪只有归顺了沙天龙麾下,才得以进入这个地盘。他才能和龙庄那一帮大姓的小男孩们打成一片,玩成一团,并得到沙天龙另眼看待,最后升格为沙天龙的贴身随从,与沙天龙日夜相随,直至进入沙天龙的大本营帐下,充当败水军师。
这个竹子林,记载着沙天龙、张彪以及那一帮同龄小男孩们的童年、少年成长的每天、每个傍晚。
那一帮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们;那混混闹闹、打打吵吵的每一天;晚饭后的每一个傍晚,这一帮小男孩们就聚集在这里,或追逐着来游戏;或车大炮(吹牛);或席地而坐,打牌下棋;或围成一群,商议着他们自己的什么重大事情。直至天黑黑,看不见了,家里大人呼喊了,这一帮小男孩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回家,并约好,明天再继续玩、继续闹。
沙天龙发迹后,鲜有空回家。但只要他一回到家里来,每次,他总要独自一人走进这个竹子林,徘徊、伫立,无声地看着这里依然在旺盛生长着的竹子林,更加荫凉的黄泥坡地。
竹子林中那一两声依然熟悉的小鸟叫声,正在竹子上攀爬的虫子,那停留在竹叶片上的小蜗牛,这一切景物依然。真是,物是人非,人却是饱经沧桑了。回想起那童年的美好,真是令人神往呀。
沙天龙,他追思回忆着当年的光阴,仿佛眼前依然浮现着那一帮小男孩们正在追逐的身影,耳边还有隐约听到那大人们赶回家睡觉的亲切呼喊声。
沙天龙心头,那一番感慨呀,别有滋味,酸甜苦辣,想想,不觉眼泪盈眶。
真是: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人生短暂,转眼便似隔世。
此是后话,不提先。
沙天龙,这时,他从家里出来了,远远就看了等着在番桃树林子中的张彪。沙天龙便快步走了过去。
张彪与沙天龙一见面,张彪就非常高兴地对沙天龙说了两件好事。
张彪说,他父母亲也是有同感的,在生产队里做,确实是辛辛苦苦,又冇得钱,还是让他自己想着法子,做点什么。他父母说了,天龙兄弟也许会找到什么门路,跟着他荡荡先,看看能不能揾到吃,能揾得到吃,吃得饱两餐,一日冇着饿,就算是前世修阴功了。
张彪的另一好事,就是,他也和沙天龙一样,开学了,张彪也不想读书了。父母也同意了。佢仁讲,在学校,也是整日拉出去搞这搞那,大半日做工,分纸冇得,着勿啰游。你自己先跟着天龙兄弟,荡着先,睇睇先啦。反正不干坏事,不去惹麻烦事,家里人是同意他跟着沙天龙兄弟玩的。
张彪这样一说,那么就意味着张彪父母同意张彪跟着沙天龙闹着玩先。
沙天龙也知道,这还有另外的一个更深层的意思,就是张彪是单门独姓,又是独苗一根,且生得体形瘦弱,经常受本庄的大姓男孩子欺负。
这龙庄的男孩子比较好斗,一有什么事,三言两语不合,就是喊冲喊打,群殴群斗的。而张彪则是孤身一人,一打起来,势单力薄,总是吃亏。跟着沙天龙,沙家是龙庄最大姓,一枝独大,沙天龙又是搞搞阵得第一的,三大五粗,牛掰得很。
张彪自跟着他沙天龙后,张彪就神气得多了,再也不见他被打得哭着回家来了。在以往,这是经常发生的事。
这样,他跟着沙天龙,他父母当然放心了,起码有着沙天龙带着张彪,应该是有着数多过冇着数啊。
沙天龙听了张彪说完,他心里当然是高兴啦。
沙天龙说:“不在生产队里出工,这好办的。只要家里的大人,不撵不赶我们出生产队的工,生产队里也没有人来过问我们去干什么的。队里还怕人多出垌,大家磨洋工,摊薄了分值,更穷了。”
沙天龙说:“别再说那些事了。现在,你在树下面等着,我上去摘几个番桃果,给大家吃。顺便也砍几杈木枝下来,编木枝帽,大家挡太阳。这番桃木枝够坚韧,编木枝帽正好。”
沙天龙说完了,就自己爬上树去,先摘了番桃果,扔下给张彪接住。然后又用砍刀砍了好几杈番桃树枝下来。
一时,沙天龙从树上下来,就先编几个树枝帽子,准备给大家戴的。
沙天龙,他手艺好,很快好熟练地将四个树枝帽搞好了。再问问张彪还要带什么东西没有,张彪说,没有了。
沙天龙就把一个树枝帽给张彪戴好,再给一个他拿着,叫他等下见到了二凤姑,由他交给二凤姑戴。
沙天龙则自己戴好一个,手上拿着一个,同样等下见到了靓大姐,就给她戴。
沙天龙、张彪还把刚刚摘的番桃果放在张彪的口袋里带上。
沙天龙说:“这几个番桃果可以充饥,亦可解渴。”
沙天龙又说:“这几个树枝帽子,别笑它呀,一人一个,让大家戴着挡挡太阳,还是满好的。”
张彪看着沙天龙,头戴着树枝帽子,身子却还是背心短裤,样子有点好笑,于是就笑着说:“你手脚冇怕晒黑,冇怕蚊子、米蟔叮咬啊?”
沙天龙看看张彪戴着树枝帽,全身包包裹裹,封得严严密密的,长袖衬衣,衣领、衣袖口还扣住纽扣,穿成那个样子,也是满好笑的。
于是,沙天龙也笑着说:
“我一路来晒惯了,皮肤一直是晒得黑黑的、厚厚的,蚊子、米蟔就叮不入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那蚊子、米蟔肯定是先来叮咬你的。你这样白白嫩嫩的,那个蚊子、米蟔不是先叮你咬你啊,难道会来先叮先咬我吗。好啦,边走边倾了,我们这边路远,说不定我们到了,她们已经在等我们啦。靓大姐做事麻利的,不要让她们等得太久啦。她们凤村的路比我们龙庄路近得多呢。”
沙天龙说完便将砍刀拿起,等张彪也将那一把钢菜叉扛起在肩了。于是,两人便出发、赶路了。
当沙天龙、张彪一路赶来到沙天龙约定的地点时,靓大姐、二凤姑她们路近,早就到了。
靓大姐、二凤姑都有一样的心情,一直朝着龙庄方向看着,情切切地盼望着她们各自情郎的出现。
这时,她们各自的意中人来到了身边,打了招呼后,自然便是成双成对地各自粘到自己的情哥哥身边了。
他们两对双双都是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别离后,朝思暮想,隔日如三秋,三天后的相见,多多少少,都应该有点时间空间,让他们各自倾诉一下离情别怨呀,但碍着大家在一起,虽说是亲姐妹、好兄弟,但还是介意私房蜜事,各自都不好意思当面进行。
这时,沙天龙看看人齐全了,本想说出发了。
但一看,二凤姑与张彪已经是粘在一起说着那篇情诗的事了。他们两人好似这里是无人之境,就他们两人的天下了,全然不顾他和靓大姐的存在。
沙天龙,看看,自不好说他们两个,于是,便转身找到自己的靓大姐。
当沙天龙一眼看到靓大姐时,靓大姐正把那身子上绑着的鱼篓解下来,再把几个番薯芋头和鱼篓、鱼兜、勾刀放在了一起。那个刚刚试着戴上的树枝帽,也放下了。
靓大姐,她腾空了身子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寻找着沙天龙。她就是要找到沙天龙,她要不顾一切地投入到沙天龙的怀抱里。
三天了,她确是,有事,要和沙天龙说说;她更有许多心里话,要向沙天龙诉说。
当沙天龙与靓大姐那一双会说话的明亮的眼睛相遇了,刚对视一眼,靓大姐那千丈情丝、万般渴望便将沙天龙缠迷住了。
沙天龙,他再看一眼:那娇娜多姿的靓大姐,看着心爱的人,不诉说一下思念之情,怎么可能呢。
沙天龙,他那双脚又如何迈得动去古码头探险呢。
于是,沙天龙就改口说:“张彪,你和二凤姑在这里等一下,我和靓大姐过那边说说话,所带工具,事律物件,大家都一起放在这里,等下记得拿走。不要走太远,走散了。等下我出声,一喊就回来啊。”
沙天龙这样一说,各人就把各自带来的工具放到一起了。
张彪和二凤姑把树枝帽子也都放下来了。
张彪看了一眼二凤姑,二凤姑,她回了一个百般娇媚的媚眼给张彪,张彪即刻说:
“我和二凤姑去那边芦苇地里。”
张彪说完,不等沙天龙回话,拉着二凤姑的手,两人就跑着转到了后面杂树林中,进入到一片高高的芦苇地后,看不见人了。
果然,等张彪、二凤姑一走开,情火燎急的靓大姐就拉着沙天龙三脚两步,即刻转入到树下荫凉处的草地上,如久别欲火难熬恋人般,一伸手一搂,马上就抱住沙天龙吻起来了。
靓大姐,她好开心地告诉沙天龙说,她有了、挂彩了。
她满脸火红,兴奋无比,一边迎合着沙天龙,一边声音响亮,滔滔不绝,一口气不断不停地一直说:
“我有了,我挂彩了,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啊!”
“上次回去的第二天,我上山砍柴刚回来,就见到我们凤村的那个好有名、看得好准的大媒婆,来在我们家了。不知她跟我妈妈倾了多久。”
“我回来坐在门蹲石上休息时,看到我妈妈正好送她出门,就听见她跟我妈妈说了,她要作两个媒的事,连二凤姑的,她要一起作媒。”
“那媒婆好好的呀。她煎生姜红酒鸡蛋汤给我吃,给我泡生姜水,用生姜碎融给我擦身子。还专门给我又擦又按、又揉又捏这里胸脯,很用力的,有点痛,我都不敢出声,忍住。说是为了给宝宝弄奶水,弄得我心痒痒的,很不好意思的。”
“当着我妈妈的面,那媒婆说得好出口的。那男男女女的事,照说,我很不好意思,听着脸都红完了。听着媒婆说那个事,我心里就更想着你了。”
“我好感激这个媒婆呀!那天,煎煮给我吃的那三个鸡蛋生姜红酒,都是她回去从家里拿来的。那生姜,还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还有,就是她直截了当就向我妈妈挑明了我开了、来了、有了。从那时开始,我妈妈对我呀,就好好的了。那媒婆还对我妈妈说,二凤姑也有了,说是我们家双喜临门,准备收彩礼了,称我妈妈有福了。”
“唔,那媒婆真的是看得那么准吗?”沙天龙,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沙天龙,靓大姐说什么,他哪里用心听呢?
靓大姐,还是兴奋地说着话。
靓大姐的话,就象开了闸门的河水,源源不断,她说:
“轻一点,不要太粗鲁,太用力,搏命的来了。媒婆说有宝宝了。啊,啊啊,就这样得了。”
“我大表姐说了,那媒婆真的看得好准的。我妈妈说,不要我去做那些重活了,家里的好多重活,以前整天干,总是干不完的。”
“这两天,我妈妈偷偷地给我和二凤姑,每人一小碗生姜红酒鸡蛋汤吃。妈妈也好支持我们自己做点什么,总之是,这次,她的这两个大女二女,有了人家,要出嫁了。妈妈她,就是高兴了。”
“今早上,我和二凤姑要出来玩,我说是摸鱼捉虾。当然不敢跟她讲,是来古码头玩。要是我妈知道,我们是来古码头玩,我妈妈肯定不准的。我妈妈见我们出门了,就跟我们说了,出去玩玩不要紧,不得下山沟洗山冲水了,那山冲水太凉了。妈妈对我好疼爱、好亲热了。我妈妈总是昐着、等着日子到。她要等着、要看我和二凤姑的反应出来。她才放心的。我们总算是有着落了,你说是不是?”
靓大姐,她好兴奋地独自一个人,不停地说着。
靓大姐,这时她的精神多好呀!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靓大姐,这两三天的休养生息,令她元气凝聚,神赢气盈,身美体润,盈满风韵;
靓大姐,她喜,必形于色也。确是,此时,靓大姐的脸色,以前是有点苍白的肤色,现在透红透红的,更好看,更可爱了。
沙天龙,看着靓大姐的脸,红得好可爱,亲了又亲,有时就轻轻咬住不舍得放下。
沙天龙,看着靓大姐的那双因太阳亮光而眯成一缝的双眼说:
“眯着眼,好可爱”
“是吗?老公。”
靓大姐喊了一声“老公”,自己是无意识地随口就喊了出来。因为她和二凤姑一起私下聊起那个事情时,二凤姑就说了她老公是张彪,靓大姐也说了自己老公是沙天龙,这么一来,这俩姐妹就这样的老公长老公短的聊天,讲老公就顺口了。所以,靓大姐这时就脱口叫沙天龙,老公。
靓大姐她当着沙天龙的面喊了一声老公,瞬间觉得好羞涩、好难为情的,满脸娇娇,然又觉得羞中带乐,忍俊不禁,自己“哧哧”两声,就紧接着笑了出来。
沙天龙一听到靓大姐喊自己是老公,先是一怔,接着又听到靓大姐“哧哧”笑声,再看着靓大姐的满面羞红、无比灿烂的笑脸,眯成一丝的双眼,那神态真是那样的勾魂摄魄。
这靓大姐这一喊、这一笑、这一满脸的媚态。沙天龙一边看一边说:
“心肝肝,我真是恨不得要与你融化为一体方才心甘。”
沙天龙,他看着靓大姐心花怒放,情态荡漾,就说:
“靓大姐,你这一副情态啊,真是迷得我的,简直是要命的啊!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你真是太有那个韵味了。我太爱你了,爱得无以复加,爱到无法放开手。”
“你知道吗,当我得知我有了、我挂彩礼了以后,我更加喜欢你啦。这三天,我不用干那些重活了。有空得闲了,我总是在想着你的,想着你在我身边出现。”
靓大姐,她还在不停地说着。
”今天,靓大姐她怎么啦,总是那样兴奋,话是那样的多,滔滔不绝,总说不完。”沙天龙心想。
沙天龙,定定双眼,注视一下靓大姐后,就动情地对靓大姐说:
“你说了哪么多,我来说两句,好吗。这两三天里,我总在想,我应该去用力做点事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相信我、跟着我,我们一定会走出自己的路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真的,我除了这一身子力气外,什么都没有,我们真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活得下去,吃什么?住哪里?离开了父母,茫茫然,心里虚虚的,手上分纸都冇有。如何是好?”
“刚刚,你说到你有了,你挂彩了。我听到后,我好高兴,我要当老豆了,我们不但成了夫妻,还当起了爸爸、妈妈了。我当老公了,我当父亲了,却,我拿不出一点点什么东西,我有什么事律物件拎得出来呢。想想你,跟着我,还是要吃苦,还要比以前的更艰难更受苦,我心里真不知道如何做人了。如何对得起你,想到这,自己泪水都流,停都停不住。”
沙天龙说到这,声音哽咽了。
靓大姐没有插话,她用力抱紧他,把头埋在沙天龙胸怀里,听着沙天龙那浑厚、低沉的声音。
她在用心听,用心想,这是她和沙天龙回避不了,必须面对的重大现实问题:他们俩如何才能独立地生存、生活下去。
沙天龙停顿了一下,清一清声喉,继续说:
“我只想着,我只能尽力,我拼了,为了你。我尽我一切,用心用力去拼命干。我就是想,不想让你跟着我吃那么多的苦。我总想,我一定会的,为了你,我会尽我的一切努力,让你过个好好的日子。真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想得,心都碎了!”
沙天龙,他说到这,双眼定定地看着远处古码头那里荒凉的一片杂草树丛,残垣断壁。
他眼前看到的苍凉景物,更让他触景生情,更使他对未来感到茫茫然。他忧虑着、困惑着,一愁莫展,何去何从?
沙天龙,他这个从来都是鲁莽,横冲直撞,不思考问题的小男孩,为着生计,第一次这样说着说着,泪水就一滴滴地掉下在靓大姐的身子上了。
这时,他放开了靓大姐,长叹一声,仰天倒下。
靓大姐,听着沙天龙这样说得如此动情、如此伤心。她自己也是一片茫然,不知今后的路如何走。
说真的,他们这两个小男孩小女孩,一旦离开了两头父母,让他们独立生活,成家立业,还要生儿育女,养活小孩子,何以为生,吃住穿,样样确是,一无所有。
这时,靓大姐,她倒是有主见的。她看着四肢伸开,仰躺在草丛中的沙天龙,转而却是这样的想着:
不要想得太暧闭,太阴暗,想得太难了。这样想下去,哪还用活吗!别人能活得,我和沙天龙干吗就活不得、活不下去呢!
她心想,决不能让沙天龙心灰意冷,失去信心。
于是,靓大姐,她坐将起来,她抱起沙天龙,吻着他,抚摸着他的腰背。
靓大姐,她用她这个少女特有天性来激励着沙天龙,让沙天龙雄风再起,雄雄壮壮,打天下,怕什么!
有我这样一个美少女陪着你,还怕打不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靓大姐,她坚定地对沙天龙说:
“万事开头难,这没错。但天无绝人之路。大家不是常说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自然直。我们有手有脚,我们只要认认真真地去做、去干,天道酬勤,慢慢就会见头见路了的。”
“再有,父母总不会把我们扔开不管的,多多少少,总会帮着我们的。还有我们,有那么多的亲戚熟人,总会有热心人、好人,总会出出主意,帮帮忙的。这样,我们不会是我们自己两个孤军独战。我们还有二凤姑、张彪他们,也是铁了心跟我们一起干的。我们会有好日子过的。好吗,我爱你,跟着你,我们都要坚信,我们会有好日子过的。”
靓大姐,她说着,她用力地吻住沙天龙的耳朵,揽紧着他。
她想:只要你沙天龙恢复元气,雄风再起,我靓大姐在所不惜,为你奉献一切。
靓大姐,她想着,她坚信着,她这一举动,这一说话,一定会让沙天龙他坚强、雄壮起来,勇敢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别怕,有我靓大姐美女陪着!
再说这边,二凤姑与张彪一进入到这一片高高的芦苇地后,二凤姑这个高挑文静的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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