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这人俯身一拜,带着一往无前绝不回头的锋锐,周谦便知,不必相劝。
这种人,求仁得仁便是她的道。助她行事,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再者,周谦眼中光芒大盛,眼神炙热,心中突生豪情。
征服异族,扩张版图,这等武勋,可堪载入史册。这是每个帝王的野望,自己也不例外。
……
半晌之后。
周谦开口,“傅徵,我不怀疑,以你之能,可以做到。
只是,你若是亲自前往,去面见赤兀极,引得他上钩,布置兵马。那么,届时大周军队兵围沂城,北胡兵马遇上伏击,待到赤兀极反应过来,你当如何脱身?”
不提赤兀极会否意动,只因开口的,是傅徵。
“殿下,我一为献策,二为指路,赤兀极若然入局,那我必然会随同北胡先锋,经由木头沟,进入西沂,进入沂城,而不会待在北胡大营。”
“进入沂城?你也说进入沂城?你不是有意令大皇兄、令傅家军出兵,围攻沂城?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在沂城之内?”
“多谢殿下关怀。这个,我自有脱身之法。”
“嗯?脱身之法?小姐你固然身怀绝技,可毕竟是面对千军万马。
小姐既是有意一箭双雕,意指北胡在后的主力,那么,你势必会确认,胡人先头军队已然将拿下沂城、安全无异的消息,传回北胡营地。是也不是?
那么,你势必会待在沂城城内,待在北胡军队身侧。是也不是?
那么,你势必会等到木头沟那侧先动手,再令傅家军现身。是也不是?
而一旦大周军队围城,留给你的脱身时间,可还有?
我说的,可对?”
程知摸摸鼻子,轻笑一声,“殿下慧眼如炬。”
“……”
而后,悠悠接上,“只是,殿下方才有言,‘古今欲成大事者,皆为懂得因势利导,甘冒奇险之辈’。
高收益,素来伴随着高风险。既要想占着好处、一击必杀,又想要从容身退、安全无虞,哪里有这般好事呢?
这终归,是要冒些险的。”
“……”
“殿下,尽吾志也,则无悔矣。我傅徵,当仁不让。”
……
“……好。
傅徵,我周谦方才说过,我引你为知交,视你为肱骨。你当为国士,身负不世之才。
我等你回来,与你一同拨乱反正、肃清天下,与你一同根除痼疾、与民生息,与你一同乘胜追击、扩大我大周版图。
……”
……
“殿下,您曾经有言,‘何来未婚妻?贼子约定,如何作得了数?’。
殿下,您这是从未承认过,与晏家小姐的这一场婚约么?”
“……啊?”
“殿下,我此番行事,虽说心下有了计划,可是毕竟危险重重,生死难料。殿下既言,引我为知交,视我为肱骨,那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意欲托付于殿下。”
“……小姐请说?”生死难料?你也说的出口?你方才不是始终一副淡然寻常的姿态,怎么这会子,又是仿若托付后事的样子?
而且,“晏家小姐?”这又关晏家小姐什么事?怎么又在纠缠这个晏家小姐?这个时候提她,是几个意思?
“殿下,我先前曾恳请殿下,请殿下将晏小姐视作晏氏长房之后,请殿下从来只将晏小姐当做是晏氏长房嫡次孙晏正巍的长女。
而今,我再恳请殿下,请殿下,以臣妻之义待之。”
……
“……啊?什…什么?”周谦目瞪口呆,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什么臣妻?谁的妻?”
程知目光灼灼,抿唇不语,只定定望向周谦。
……
作者有话要说:
周谦感慨万千:我等你回来。
程知十分感动:谢谢!请帮忙照顾下,那不被你承认的未婚妻,我的妻子。划重点,我的妻子。
周谦一脸懵逼:……?!
……
预告一下,周谦同学可是一个见多识广的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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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王化之下,皆是天家子民。好些汉胡混血,不是生存堪忧,不是备受歧视,不是活如猪狗么?那么,便使得汉胡一家。
胡汉之别?血脉归属同文化认同的冲突?自我怀疑?自我否定?陷入迷茫?不知前路?没有关系,通通没有关系。我们来搞民族融合嘛。同一个国度,就不要分彼此了嘛。都是同胞兄弟,和谐友好共同发展嘛。
这是程知解决问题的逻辑。大概没啥毛病?你看,没有什么胡汉政权,只有大周,媳妇可以继续挥洒才华,为国尽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