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楚泽芳正衣襟作揖:“多谢雍王殿下!”
宇文霖有种“无功受禄”的尴尬,赧然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国相爷太客气了。”
楚泽芳留他喝茶,脚上却没动,宇文霖也明白,这个时辰留下来喝茶确实不大妥,便推辞道:“国相爷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在鸿儒馆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如今楚小姐已平安到家,本王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庄姝正要挽留,楚泽芳抢先一步道:“那就不妨碍殿下了,请。”
庄姝一脸不满,虽说楚泽芳不倾向朝中任何一位皇子,但是为了置身事外,把分界线划得也太分明了些,简直有些顽固不化了。
小希回来之后,精神抖擞地谢罪:“奴婢罪该万死,差点害死小姐,小姐要打要骂随你,只是和以往一样,奴婢只有一个要求,别打脸。”
庄姝没好气道:“除了脸之外,你身上也没别的肉了!”
折腾了一天,小希给她准备热水沐浴,两个侍女端着花篮甚是妖娆地撒着花瓣,庄姝衣服都脱了好一会儿,在一旁抱着双臂干晾着,那两个侍女还在那伤春悲秋地撒,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到底是沐浴还是腌菜啊?再放点盐巴这都成一锅汤了,有完没完?”
小希挥手让她们出去,安慰她道:“小姐以前不是喜欢放许多花吗?说是把全身洗得香香的,太子殿下……”
庄姝一个眼神就打断了她:“洗那么香好出去招蜂引蝶吗?”
大病初愈后,眼见她对太子殿下不大感冒,还以为是曾经受伤太深,不愿提起,便岔开了话题:“听红姑说是雍王殿下把小姐送回来的,小姐怎么会和雍王殿下在一起,小姐曾经不是说他是纨绔子,最讨厌的就是他吗?”
本来提到他时,庄姝还想到他救自己的时候被占便宜的事,不由得抿唇害羞起来,忽而奇道:“最讨厌他?雍王殿下人挺好的,又有才,我为什么讨厌他?”
小希愤然道:“小姐你忘了,当初他偷窥小姐您换衣服,被小姐发现了,你们之间的仇怨就从那时开始的!”
庄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原来真的有偷窥一事,却是他看了她?
现下虽无男子在场,她却本能地将毛巾捂住身子,问道:“你不诓我?”
“我诓你做什么?不过那雍王殿下也没个好下场,被小姐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了他一顿,打得雍王殿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说实在的,那次我还是头一次同情一个纨绔子弟呢!”
想不到她前世被人用鞭子抽那么狠,这世却是她用鞭子抽别人抽那么狠。
原来宇文霖开口小人闭口小人地道歉,竟是借他之口向他自己道歉,这样的机智也真是没谁了。
只是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并不仅限于此。
据小希所说,宇文霖从前得了一场大病,虽然身体不大好,却是诸位皇子中才华最出众的一个,曾经一手创办了郢都城内声名大鹊的鸿儒馆,收纳四方有才学之士。朝中文臣,十个中有两到三个是出自鸿儒馆,可想而知,这位雍王殿下得楚国皇帝器重程度,甚至可堪与太子殿下宇文赫比肩。
只是发生了“偷窥”事件以后,虽然楚慕雅将这“纨绔子”宇文霖打了一顿,可是宇文赫仍不解恨,还联络不少朝臣将宇文霖及他的鸿儒馆参了一本,说是他们所谓圣贤之道,于四方混战的国家无半点好处,并且宇文霖礼待文人墨客,已超出朝中五品以下官员的用度,其经营费用甚为惊人,愣是弹劾得关闭了鸿儒馆。
于是乎,宇文霖两年之间,在鸿儒馆付出的心血,可谓一朝而散。
难怪他即便开怀笑着,眼中却总有一抹羽化不开的淡淡忧愁。
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鸾凤和鸣的纱帐,心中有许多疑问:“为什么我所有的记忆都是齐国的,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玄华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