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来时,忙又垂下头。
三人坐了两辆马车出发,装坠在马车上的银玲一路声音清脆,煞是悦耳。
到了郡守府,赵暮染看着唯唯诺诺前来迎驾的一众,心中已生无聊。到了诗会现场,庆州的郎君们连抬眼都不敢,缩成一堆站得远远的,她就扯了扯嘴角轻哼。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一群酸才子,半分气势都没有!
赵暮染坐在案后,懒懒倚靠在青年身上,用团扇往脸上一遮,准备就这样先小睡一觉。等宋钊应付的作几首诗就离开。
可是有她在,众人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郡马再感兴趣,也不敢贸然上前相请。
这时许茂也看出大家极怵赵暮染,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去请人。若是请不到人单独出来,那这诗会也就白举行了。
宋钊知李郡守与许茂有心思,他碰巧也有那么点兴致和两人说说话,就应了下来。
赵暮染对作诗没有兴趣,只警告性地看一眼许茂,用眼神转告他‘这是我的人,你敢欺负你就死定了’大意,才让宋钊离席。
才子们都在不远处的假山边,四五张桌案围着而放,是方便让众人提诗。
但许茂领着宋钊在假山边转了一圈后,就借着人群遮挡,转到了另一边的小道,引着宋钊往里边的一处屋舍走。
杨钦在另一边被人热情围着,但他也不过略通诗词,只是说了几句后便知自己与这些人难能相交,就回到了席上。
赵暮染见着他回来,往他身后看了眼:“你兄长呢?”
杨钦往假山那处指,可是却没有找到自家兄长的身影。
“刚才明明还在假山那儿的。”杨钦怔了怔,疑惑不已。
赵暮染此时已站了起身,眉头拧着,抬步就往那去。她总觉得李家不对,怎么一转眼,就将他夫君真拐跑了不成?
简直放肆,他们想要做什么?!
赵暮染沉着脸快步上前,假山那边有郎君发现她前来,吓得顿时鸟兽散。
赵暮染也没空理会这些人,站在瞬间变得清清冷冷地假山边,疑惑张望着。
只是她在焦急间并未找到郎君身影。
正是这时,园中另一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人焦急地不断说着:“还请您先稍坐,我这去喊了大人来,大人如今真是有要事在身,不宜相见。”
已经是带着哭腔的恳求。
这来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让李府的如此低声下气。
赵暮染看过去,只见三两个风尘仆仆的人往这个方向来,身形都颇为高大,为首披着斗篷那个身影还有些熟悉。她不由得再去细究,在那行人转到不远处的小道时,她看清了为首那人的侧脸,心中一惊。
——薛冲?!
第23章第23章(捉虫)
怎么会是薛冲?!
赵暮染看清人后越发心惊,后边又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她忙退两步,站到了假山的阴影下。
前来那批人穿着郡守府的侍卫的装束,全守在了小道入口处。
赵暮染神色变得慎重,压下跟前去的打算,又往小道看了几眼。
小道两边都种有玉兰,这个季节是枝叶正茂的时候,又因树一直植到深处,整片的林子就如同碧绿的湖面。碧林间最深处,依稀能看到微微高于树木的屋顶。
里面建有屋舍。
赵暮染杏眸微眯。
本该守在渭州的薛冲突然出现在庆州郡守府,君毅也不见了身影。她想着,又四周张望了一眼,这附近除了那条小道和树林,另一边是湖。
参加诗会的郎君们都聚在园中,湖边并未有人影。
所以,君毅不在此处,极大可能就是去了那间屋子吗?
赵暮染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想起安王曾和她提到过的,宋钊曾在渭州留宿薛府,心中亦生不安。
“郡主,可有寻到我兄长?”杨钦在别处转了一圈,跑来和她汇合。
赵暮染就抬头看了他一眼,杏眸顾盼间隐有厉色。
杨钦在她看来时呼吸微滞,她看似轻飘飘的一眼扫在他身上,竟跟有重量似的,沉甸甸的。异常有压迫力。
一点也不像她这两日表现的平易近人。
“……郡、郡主?”杨钦顶着她带来的压力,迟疑着唤了句。
赵暮染在他迟疑间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哦,没找到。”
“那我们是不是找李府的问问?”杨钦问道,还四处扫了眼,却没见着有仆人。
此时起了风,将赵暮染的宽袖吹得作响,亦将她不平静的心湖吹得涟漪重重。
“不必了,估计是方便去了吧。”赵暮染淡淡地说,理了理袖袍,“你来,与我说说你兄长的事情。”
杨钦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忙跟上。
而宋钊那边,他确实是到了建在深处的屋舍。
屋舍的庭院内种着几株梅花,西南角还砌了个小鱼池,活水引流,走近能听见潺潺流水声。颇有一番意境。
李郡守坐在屋里靠窗的位置,宋钊从廊下过时,看到他正煮水烹茶。他今日戴着巾帽,端得温文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