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稳在谭朗家对面的路边时,已经是16号凌晨一点。
这片明确的精英社区大部分住户的家中都还亮着灯,已经睡着的还不到一半。
相距甚远的独栋彼此不太需要担心打扰,有的屋子里,隔着路都能听到狂野乐曲的喧嚣。
韩玉梁拿出手机,再次确定谭朗的相貌,跟着拉下套头面具,开门出去。
许婷叮嘱了一句:“小心。”
他摆摆手,打量一下周遭监控的布局,绕过车后,先走向对面的绿地。
捡起一些小石子装在兜里,他屈指一弹,打碎了最碍事的那个探头。
灭掉那只眼睛后,附近对他来说就是一马平川。
感谢这帮对外围安全防卫措施无比信赖的精英住户,只要能顺顺利利进入,这里的防卫强度就还不如黑街里战战兢兢的公寓平民。
当然,即使强度相当,对韩玉梁也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过是撕开一层纸和撕开三层纸的小小差距而已。
谭朗家的别墅是他老婆娘家给的陪嫁,现在,住在里面的也只有他老婆自己。
那女人原名竹田明子,嫁给谭朗后按照东瀛习俗随夫姓,改叫谭明。
谭明的父亲名叫竹田箴言,是个偶尔见诸报端,但本人极少出现在媒体前的低调富豪。
他手中持有菲泽尔·竹田生物制药集团(P&T)比例最多的股份,在公开的家族财富榜上,竹田家将近浦氏的三分之二,稳居前十。
但和那位资产分散在各行各业的世界首富不同,竹田箴言的拳头,牢牢攥着医药业的上游,东亚邦医疗体系出身的政客,大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谭朗所在的卫管部部长,东亚邦医药系统的最高负责人周信贞,就是竹田箴言入赘周家的次子。
周家是传媒业屈指可数的巨头之一,能带来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汪梅韵、叶春樱和田静子汇总来的情报,仅仅揭露出了庞大冰山的一角,就足以让韩玉梁意识到,这张网有多么盘根错节,纵横交错。
由于三战造成的历史阴影,世联在民众的呼吁下禁止了一切政治党派的组建,但事实证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论上层还是下层,先天就有抱团的需求和理由。
当立场的大旗被禁止,利益的圈,就隆起了一个个勾心斗角的山头。
即使在这些山头中,医药还不算特别巨大的一个,谭朗所在的团体也不是这个山头上最厉害的大王,可对薛蝉衣而言,就已经是个不可触摸的庞然大物。
一些被薛蝉衣救助过的病患徒劳地发出过自己的声音,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位区议员,发起了两次超过千人的联署。
可最后,就像投石大海,只留下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浪花。
袁淑娴并不仅仅告诉了韩玉梁一些真相,还告诉了他一个在他们那个时代就很好用的方法——一个用来对付这种网的好方法。
他对袁淑娴很有戒心,但不代表,那个方法他不认同。
能让他出尽胸中郁气,大闹一场后全身而退,也只有那一种方法。
过来谭家的路上,那位银行总经理的口供就已经剪辑完毕,送到了某人的案头。那个叫李俊英的经办员,这会儿正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设施中,体验即使能活下来也会疯疯癫癫一辈子的残酷拷问。
袁淑娴的那句话说的很对。
对付恶人,必须比他更恶。
不然,忙碌救人心无杂念的好医生正在监狱里等着接受不公的宣判,一辈子没治好几个人的医学专家躺床上喝了红酒肏情夫,就是这世界自行运转的结果。
韩玉梁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看一眼上面刻意留下的妖艳唇印,冷笑一声,走上楼梯。
才走到一半,风骚淫乱的叫喊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谭明比谭朗大几岁,已是正经的狼虎之年,还出身于性压抑普遍的东瀛望族,夫妻分居解开枷锁后,那股要吃人的劲头,不难猜到。
韩玉梁走上楼,在卧室外的欧式回廊靠墙站定,看了一眼腕表,在上面轻轻摁了几下,垂手等待。
不久,屋里传来母狼一样的高声尖号,足足几十秒,才归于平静。
又等了两、三分钟,一个男人披着浴袍,开门走了出来。他前襟敞着,精壮结实的身躯毫不在意地赤裸在那个宽阔的缝隙中,尺寸和韩玉梁不相上下的粗大鸡巴耷拉在突起的股四头肌旁,上面沾满了亮晶晶的粘液,里了层膜一样。
韩玉梁瞥他一眼,低声道:“河鼓二?”
那男人咧嘴一笑,关上房门,点点头,凑近小声问:“这儿没外人,你跟我撂个底,幽灵在床上的时候给不给劲儿?她是不是真的性冷淡?”
“你还是直接问她吧。”
“啧,我哪儿敢。她不把我鸡巴拧下来算我命大。”他从浴袍兜里摸出一根女士香烟,点上放到嘴边,“说正事儿吧,要动手了?”
“嗯。你没肏够,我就再等你半个小时。”
“别他妈逗了,那老骚屄恨不得把我剥皮整个吞下肚,妈的从九点多上来干了她三炮,刚才还嘟囔说洗个澡再来呢。八百年没被鸡巴戳过似的。”他吐了口烟圈,用手背擦了擦脑门脖子上的唇膏印,“要不是长得还行,我可不来受这活罪。”
“辛苦辛苦,该办的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那屄玩意儿根本不相信有人敢给她下套儿,还不如小公司老板的情妇有戒心。她冲澡呢,东西你一看就知道在哪儿。她自己还拿手机拍了几段,别忘了带走。我今天更新还没写呢,请假条时间都快过了。下去换衣服走了啊。”
“你留下什么没?”
他走出两步,一回头,叼着烟笑呵呵地说:“放心,基因库里我就是个死人,早没资料了。我也不是白跟幽灵他们混这么多年的。”
韩玉梁目送他浪里浪荡地晃下楼,开门走进卧室。
那家伙是雪廊麾下一个情报系人员,身价比许多杀手都高,而且,沈幽一般不愿意用他。
他叫梅书颖,战斗能力在雪廊中大概是男性垫底的水平。但他长了一双秋水桃花眼,帅还会说好听话,身材结实鸡巴大,堪称妇女之友,每当需要从某些女人嘴里掏情报,或是制造把柄的时候,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
因此他的代号是河鼓二——华夏名为牛郎星。
据说这家伙给雪廊打工只是业余爱好,本身是正经的哲学系毕业生,还以“柳盈袖”的笔名在网上连载女性向言情小说,收入足以让易霖铃这个正牌女性作者眼馋。
考虑到这次敌人的关系网,韩玉梁希望所有计划都能在一夜之内完成。
所以搜集到足够情报后,何时能全面行动,就取决于河鼓二什么时候爬上谭明的床。
没想到,他只用了三天。
如他所说,喜欢乔装打扮逛牛郎店的东瀛中年妇女对他来说就像游戏里的新手教程一样毫无难度。
事实上,今晚在谭家幽会的前一天,他俩就已经在车上天雷勾动地火大干过一发了。
可惜那辆车是谭明的,车震时候还不方便布置,没拿到需要的影像,只录下了一长段骚货给老公批发绿帽子的激动嚎叫。
韩玉梁进屋一扫,就看到了河鼓二留给他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躺在床头柜上角度微妙的手机,一个是放在梳妆台上的打火机。
都是黑街流行的盗摄产品,还是最新型号,能养活一大片偷拍网站。
他拉开腰侧的包,把两个完成任务的道具收起,顺便揣上了谭明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
拍了拍身上最适合今晚行动的防护服,韩玉梁打开门,走进浴室。
蒸气氤氲,白皙丰满的女人正在花洒下冲洗湿漉漉的长发,听到门响,背对着这边摇了摇浑圆的屁股,以口音浓重的汉语说:“啊啦,你等不及了吗?准备在浴室做的话,不是不可以哟。”
灯暖的光有些晃眼,他哼了一声,伸手关掉。
“嗯?别关呀,冷。打开,打开。”谭明把头发拨到两边,转身看过来,愠怒的目光在看到韩玉梁后,瞬间转为惊恐,“你、你是什么人?”
手边根本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她慌张地取下花洒,对准他喷,叫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许过来!不要再过来了!”
“你们这些家伙就喜欢问知不知道你们是谁。”韩玉梁一把夺下花洒,运力一戳,真气里挟之下,竟将那喷头嵌入到墙壁一截,把赤条条的女人吓得彻底动弹不得,“竹田明子,你的私人账户给血乌鸦转去了一百五十万,要求把绑架悄悄替换为杀死,对么?”
谭明脸上的惊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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