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昼看华渊,看他如此狼狈如狗的样子,虽然深恶痛绝,但也夹杂着一两分惋惜。
他是个公平公正的人,虽然厌恶华渊,但也同样承认华渊的天赋确实不差,而且华家一族是为数不多的上古留下来的民族,他们的血脉传承自然是很强的。
若是他能够踏实修炼,就凭他这一身健全的身体和天赋天资,从前能够修炼到今日这般地步,日后也一定是佼佼者。
可他偏偏选择了最不应该走的道路,偏偏将自己堕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殷昼最开始当然也以为他做这一切,纯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燕枝,但是后来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他定然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于是思前想后,倒猜出来一个大胆的解释。
他当然确实是对燕枝生出那些不该有的旖旎念头,但是他的心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因为如果华渊仅仅只是有要占有燕枝的念头,倒也不必把自己都赔上去,这事儿也不是这么紧急。
他如今问题最严重的,应该就是日益滋生的心魔。
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心魔滋生,身上也已经有了魔气缠绕,这个时候就算心里再多的念头,也应该以自己为重,想一想如何去除自己身上的魔气,免得坠入深渊。
但是他浑然没有。
为什么呢?
华渊会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殷昼觉得华渊不会,他觉得华渊有别样的目的。
再联系一下如今他的修为,就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目标到底为什么。
华渊如今年岁当然不小了,现在是修真界的末法时代,灵气十分稀薄,不像是过往,随随便便便可立地成圣。
越往后面修炼,需要的灵气就会越多,进阶就越发困难。
在如今这个末法时代,华渊修到如今这个境界,停步许多年还没有进步,那大抵便是说明他很难再往上走了,也已经算是差不多了。
可是修士的寿元不是无尽的,时间缓缓流去,他如果还没有进步,迟迟不进阶,那终有一日会耗光自己的寿元——这世界上的修士真的有人能够如此从容地面对已经可以预见的死亡吗?
恐怕也是没有几个人能有的。
所以才会有幻花仙子强闯秘境偷取佛手莲心果,才会有如今的华乾为了给自己续命一掷千金拍卖神女泪等等事情。
没有几个人能够从容的面对自己的死亡,华渊如此心性之人,恐怕更加不能。
而且他如今恐怕已经到了有些恐慌的时候了——他的修为很多年没有任何进益,寿元却在一直流逝,这也是先前从阴山瑶池秘境出来的时候,燕枝会将佛手莲心果送予他的一个缘由。
佛手莲心果加寿元,华渊如今急需进益,如果他的修为再不进步,他的寿元耗尽,一辈子也就如此。
所以就以他的个性来说,他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吗?
他恐怕是不能的——那华渊必然会想些办法。
就像是如今他心里想要得到燕枝,他就会做出这些不择手段的事情来;
那他要增加自己的寿元,想要提高自己的修为,他也会做出种种手段来。
幻花仙子尚且知道去偷佛手莲心果,就华渊这等实力的人,他会想不到?
他却什么都没做。
这合理吗?
这原本就不应该是他会做出来的事,那这就意味着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所做的事情悄悄地掩人耳目——所以同样可以给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燕枝也被他算在他的这一局里,一环扣一环,他要一石二鸟。
华渊自然不想堕魔,但是堕魔摆在他的面前,至少有一丁点让他根本无法拒绝的好处——这也是所有堕魔的修士都曾经遭遇过的诱惑,只要愿意顺应心魔的诱惑,愿意堕入魔道,有魔气滋养,修为便会节节攀高。
这世道就是如此的,虽然不知为何,但是若是真的堕魔,修为就是能够获得极大的提升,境界更是一日千里——所以寿元自然也会同步增长。
所以华渊心里头打的主意,恐怕就是这个事儿吧。
他想要用自己因爱堕魔为借口,自己悄悄地来吸收这些堕魔的好处,只要能够将魔气运用为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修为就能够大幅度的提升,那么提升境界也不在话下,寿元自然也不是问题。
反正如今的人总是喜欢去听那些八卦的事情的,无论是一件多么严肃正常的事情,但凡这件事里稍微沾染上一点男女关系,便会被盖上好些带有颜色的帽子。
倘若这件事情来日东窗事发,被人知道了,外头那些人添油加醋地一般传言,说不定便成为一种所谓的风流韵事。
到时候人人都会说,贯清仙君爱上自己的徒儿,是因对燕枝求而不得,所以才堕入魔道。
于是这件事情讲出来,多多少少就带了些风花雪月的意思。
说不定还会有人夸赞华渊,说是他虽然修炼道心不稳,但是做人师尊这一项上确实没得挑剔之处。
他虽然心中生出这样畸形的念头,却没有为难自己的徒弟,一直在心中压抑自己的想法,最后将自己压抑得心灵扭曲,这才堕魔。
虽然听上去非常的荒谬,但是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那世上还有一位很有名的堕魔大能,原先在修真界的时候,自然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手子前辈。
他与自己的妻子恩爱和谐,但是他这个人的心眼子实在太小,而且很容易一门心思只愿意去相信自己脑海之中编造的那些东西——简单的来说,便是似乎患有癔症,总是认为自己的妻子在背着他与其他的男人来往。
所以他对自己的妻子管控几乎到了一种极为严格的地步,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在外头和任何他不认识的男子说话,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任何男子挨得太近,甚至是连妻子家中的兄弟、妻子尚未嫁给他的时候宗门之中的同门师兄师弟们,他都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他们来往接触。
他不许自己的妻子身边出现任何男人,不论是他认识的也好,还是他不认识的也罢,甚至连自己的洞府之中都不允许出现任何男性奴仆。
总之谁也不能够靠近他的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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