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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心记_分卷阅读_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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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一时冲动。”

    “我不是!”

    “怎么证明?”

    “你想怎么证明都可以。”

    “让时间证明吧。”

    “你这是拖延战术!”

    “你经不起时间考验。”

    心盈心知他重承诺,而且,还是他亲口对她父亲的承诺,任她再主动,陆令辰也不会乖乖就范,如今她已经退而求其次,只是想通过其他方式帮他解决而已,而他竟然还那么犟。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不是。”

    “明明就是!”

    陆令辰抱紧怀里的心盈,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哄着:“宝贝乖,不要让我为难。”

    “可你……”

    “能抱着你睡,我就已经很满足。”陆令辰轻轻拍着心盈的背,安抚她,“我们说点别的。”

    深夜飞雪的伦敦除夕之夜,安静得都能听闻窗外细微的风声,也不知是半夜几点,就着窗户洒下的微弱的光,陆令辰搂着心盈,就像搂着全世界。

    心盈将手放在陆令辰胸膛,刚要乱动,就被他一把抓住。心盈轻轻地“哼”了声,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心脏的事?”

    “遇见你当晚。”

    “哦。”她应了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查看了手术病例。”

    “吓到了吧?”

    “嗯。”陆令辰紧抿住唇,艰涩吞咽,鼻尖心上都是酸意。

    的确吓到了,没想到那么严重,吓得他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发抖,止不住地抖,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他从来没有那么后怕过。

    医生断言她活不过19岁,手术中两次紧急抢救,三度下达病危通知单。

    陆令辰双臂将怀里的人儿抱紧再抱紧,他力道太大,勒得心盈骨骼生疼,可他还是觉得不够,真是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嵌进身体。他生怕,生怕这是他做的不切实际的美梦,在梦里他贪婪地一晌贪欢,不愿清醒。

    这漆漆黑夜让心盈无从察觉陆令辰的情绪,她像是寻常回忆,语调平缓:“许多事我都不太记得了,妈妈也不愿多提。

    只是偶尔缠着爷爷,爷爷才会跟我说一点点。

    他说我刚生下来,就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心脏左心房有很大一个洞,妈妈为我取名叫心盈,是希望我的心被满满的爱充盈,用全家的爱盈满那个洞,没有残缺、没有遗憾。

    我出生时医疗条件不成熟,这个病是绝症,无法治愈。即使手术,也只是延长几年生命,并不能根治,而且手术风险非常大,死亡率极高。

    因为先心病,我比一般小孩子难带很多,妈妈辞去工作,全心全意照顾我。阿姨只是帮她打理日常琐事,我的事全部是妈妈亲力亲为。我太小不懂事,特别爱挥舞着胳膊甜甜地笑,爷爷说妈妈看我笑,她会止不住地流泪,我笑得越开心她哭得越厉害,整日以泪洗面。

    就这样将我养到5岁,医生建议尽快手术,因为我心脏无法供给全身血液,我的身体已经比同龄孩子发育迟缓很多,可那时候医疗技术有所进步,但尚不完全成熟,手术风险依旧太大,家里怕我在手术过程中死去,如何都不敢尝试。

    他们一直在找世界上好的心脏外科医生,每年都要带我去看过很多很多医生,听过太多种方案建议,最终,在我6岁时,秦伯伯,唔,就是秦大哥的爸爸,他和我爸去了德国,联系到了世界上最权威的心脏外科专家,他愿意为我手术,他说会尽最大努力,可手术风险我们必须承担。

    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再拖不得,妈妈含泪答应手术。

    先心病坐飞机很危险,我们全家,还有秦伯伯全家,十一个人坐了一周的火车,横穿亚欧大陆,最终到达德国。

    爸爸说手术前妈妈一直抱着我哭,手术过程中,她更是哭晕过去好几次。

    因为医生在手术前,已经提前告知手术方案,心脏外科手术要用刀剖开胸腔,锯断胸骨,强制让心脏停止跳动,进行缝合手术,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一丁点错,我就会当场死去。

    在手术室外等候,爷爷奶奶双手捂脸,失声痛哭。爸爸面色凝重地抱着哭晕过去的妈妈,一句话都不说。哥哥和秦大哥那时候都已经8岁,哥哥守在手术室外,他站太久,秦大哥想拉他去椅子上坐着休息会儿,可怎么拉都拉不动他,他紧紧攥住手术室的门把手,怎么都不松手,他就那样直愣愣地站了五个小时,动都没动一下。

    我打了麻醉,手术中是昏迷的,没有任何感觉,醒来的时候人已在重症监护室,身上插着很多管子,机器24小时在监护我的身体。晚上胸前的手术刀口疼,疼得我浑身流冷汗,我想双手捂住胸口,可我四肢都被绑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我咬着唇,都不敢用力吸气,生怕一用力,就牵拉到伤口疼。

    我们那个房间,有两张床,除了我,还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白人小男生,他已经住进去好几天,他看我特别难受,就跟我讲话,他讲的是英文还是法文抑或是德文,反正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还是侧过脸对他轻轻笑了笑。

    晚上一阵一阵抽疼,疼得我咬着唇,将嘴唇都咬破了流出血来,可还是疼得无法忍受。他就给我唱歌给我听,他歌声很美,唱着唱着我就慢慢转移了注意力,忘了疼。

    后来,我伤口渐渐恢复,我们一天24小时都躺在床上不能动,吃喝拉撒都有护士阿姨照顾。我只会说“hi”,我们用各自的母语交流,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就是鸡同鸭讲,可我们每天都这样说话,乐此不疲。我还在想,我们是生死患难之交,这份感情弥足珍贵,长大以后一定要去找他。

    手术后他一直很好,可有天晚上,我们说完话,他为我唱完歌,我们各自睡觉,半夜监护他的机器突然报警,一大群医生飞跑来抢救,足足抢救了半个多小时,可他的眼睛再也没能睁开。不久,有两个很高大的黑人男子,将他装进绿色袋子,带走了。

    以后每天晚上,熄了灯我整晚都不敢闭眼不敢睡,我怕他回来要唱歌给我听,可怎么都找不到我。我也怕我晚上会像他那样,永远醒不来,被装进那样的袋子,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如果见不到他们,爷爷奶奶会哭,妈妈会哭得活不下去,爸爸和哥哥是男子汉,会忍着,可会越忍越难过。

    我整夜整夜不敢睡觉,睡眠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差,有个会讲中文的护士阿姨悄悄问我,我跟她说我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阿姨告诉我,她说,那个小男孩歌声太美妙,上帝带他去天国,让他去给天使唱歌听。我问,上帝为什么不带走我,我唱歌也很好听,我也很可爱啊!阿姨说,上帝讲英文,我不会英文,没法唱歌给天使听。她说爱笑的姑娘上帝舍不得让她伤心,舍不得将她带离所有爱她的人。她每晚都守在我床边,跟我讲故事,哄我睡觉。有时候我半夜疼醒或是做恶梦醒来,就看她就趴在我床边睡着了。

    有她陪着我每天都很开心,身体状况也日益好转,两周之后就转至普通病房,全家人见到我一个个都又哭又笑的,他们整晚都睡在病房里,守着我。

    很多年后,爷爷告诉我,我在重症监护室时,全家一直守在医院,整夜都在座椅上睡。在重症监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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