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悬崖上救了他的黑衣男子,一转眼就消失不见。徐宜花在他怀里张开眼,看到坚实的地面,喜极而泣,还以为是神明显灵。
萧熠站在悬崖前出了一会儿神,心中想起一些关于山精野怪的传说,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救了他,应是没有恶意。
这段插曲就这么过去,收拢仆妇,重整车队,萧熠带着新妇徐宜花继续前往汉阳祖宅。
接下来的路程平安无事,非常顺利。
到达祖宅,自然又是一番仪式,略去不提。
几日后,深夜。
萧熠正在书房内看书的时候,突然发现房中多出了一个人。
正是那天在悬崖上救了他们的黑衣男人,这次对方换了一身士族常服,头带墨笠,身着白色的鹤氅和紫色的深衣,这一身正统的儒学装束,将他那张不似人间俊美的脸,衬托得更加非凡出尘。
男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书房内,注视着萧熠,一动不动。
萧熠放下手中的书本,脑中不期然想起这几日间听到的坊间传闻,不久前在光天化日之下,许多人都看见天空出现奇怪的碗状物体,似葫芦,又似圆盘的,翱翔于空,发出绿色的火光。
而飞行物出现的时间,跟那一日的怪风大作恰是同一日,让人很难不有所联想。
正萧熠心里诸多猜测的时候,男子唇角轻轻上扬,忽然低头对他极浅的笑了一下,然后缓缓伸出手,对着萧熠的方向摊开手心,掌心躺着一块玉青色的吉祥莲花纹玉佩。
是他的玉佩。
这一世,自幼年起就悬挂在腰间,随身携带,却在掉落山崖那一日遗失了。
男人又将手中的玉佩往他的方向递出一些。
“先生,您是……来给我送玉佩的吗?”萧熠抬起头,惊讶地问。
男人盯着他的嘴唇,几秒钟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萧熠从他手中接过玉佩,说道:“在下名叫金明泽,那天的事,还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先生你才好,不知道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他正说着话,对面的男人却似乎不习惯重力,突然双脚离地,漂浮到了天花板上,萧熠的声音也随着突然发生的变故戛然而止。
对方很快就降落了下来,同时抿了抿唇,露出懊恼的表情,那张如冰一样完美的脸,因为这个小动作也好似染上几分人气,显得有些可爱。
萧熠轻笑了一声,说道:“可否冒昧的问一句,先生您是谁呢,这下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惊讶的。”
男人没有回答,目光一直盯着他的嘴唇,看起来就像是在学习和解读一样。
萧熠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问他:“先生,您不会说我们的语言吗?”
男人还是在看着他的嘴唇,没有说话,无机质的眼神,初看是漠视一切冰冷,但细看之下便会发觉,冰冷只是他的保护色,那双眼睛深处是纯澈到不谙世事的剔透和好奇。
“真的不懂吗,这下可是麻烦了。”萧熠扶了一下额头,“先生,你有可去的地方么?”
男人一言不发。
萧熠蹙了蹙眉,心下隐忧,最近正是王权更替的时候,时局动荡,殿下对天文之事也异常敏感,已经将此次天空出现不明物体的事件视为不祥之兆,派出大量卫兵,在临近城市搜捕可疑人物。而眼前这家伙还一脸搞不清状态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好吧……无论您是谁,真实身份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救命恩人。如果,先生你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的话,就留下吧,您是我和宜花的恩人,我们对待你,会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
男人侧了侧头,看着他的嘴唇,露出思索的表情,一会儿他抬起头,眨了眨眼,脸上又露出茫然无辜的表情。
萧熠感觉对方也不是完全听不懂,他想了想,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后朝对方伸出手,一字一句的说:“留、下、来、吗?”
男人看着他的嘴唇,许久,唇角上扬挑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
于是乎,汉阳金家,就这样多了一位身份神秘的客人。
经过一夜连比带划的交谈,萧熠发现这位恩人虽然看起来是个成年男人,还拥有不可思议的超能力,可是对地球的了解比三岁的孩童还不如。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定庇护这位救了他一命的神秘男人,也就不差再担当起教导的职责。
翌日,金家大宅便出现了这么一副奇景。
金明泽少爷拿着《三字经》在书房讲课,而他的学生则是一名比他还要高大的俊美冰冷的男人,可是却异常听话,明泽少爷念一句,他就字正腔圆的跟着念一句,两人的声音,一清冷,一低沉,交互回荡在书房里,听起来却意外的和谐。
徐宜花端着茶和点心出来,看见这一幕,掩唇而笑。
昨夜,她已经听自己的夫君讲了,是这位大人在悬崖上救了他们夫妻,真是不可思议啊!
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可在家时,不管是《异闻通录》还是《聊斋志异》她全都看过,还很喜欢,虽然母亲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她心里却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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