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我十岁,你几岁呀?”二靰鞡继续和他搭话。
“盎,九岁,”乌拉沁说,“你拥乌啥不回家?”
“盎,我家是苇子沟川的。我爸是当地开烧锅的财主。我妈死了。我爸又给我娶了个后妈。这后妈呀,对我不好,整天让我干活,还动不动就打我一顿。我一生气,就跑了出来。你呢?你是哪的呀?”
“唵?我?”乌拉沁心想,不能告诉他是从学堂里逃出来的,就说,“我,我和我爸第一次来粮捕府,没想到粮捕府人这么多,结果就走散了,没找到我爸爸。”
“盎,那你晚上去哪里住呀?”二靰鞡听了乌拉沁说的话,眼前一亮,“没地方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住的。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你不是苇子沟川的吗?从家里跑出来,到这粮捕府还有住的地方?”乌拉沁疑惑地问。
“盎,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二靰鞡眼珠一转说,“我爸不是开烧锅的嘛。他整天给粮捕府的饭庄、旅店啥的送烧酒。我有时也跟着来帮忙。一来二去的,这街上的好多饭庄、旅店的老板,都认识我。我在这吃住呀,都不花现钱,记账的。到月底呀,我爸来结算。”
二靰鞡拉着乌拉沁的手,从粮捕府的主街拐向一个小胡同,又东拐西拐的穿过一些小巷,走了好长的时间,才来到一个写有“鹿鸣春”的旅馆前。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盎,选个房间,我哥俩今儿个住这儿了!”二靰鞡进门就喊。
店里伙计赶紧过来招呼。一看二靰鞡,就想拒绝他进屋,但一看乌拉沁,就改变了注意,赶紧往里请。
二靰鞡接着说:“盎,饿死了,赶紧炒几个菜,多加点肉!”
说完拉着乌拉沁来到一个包间里。俩人刚坐下,伙计赶紧过来把茶水倒上。
二靰鞡让乌拉沁等着饭菜,自个儿又到旅店账房那儿和伙计嘀咕了一阵子。
二靰鞡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来了。
俩人一阵的胡吃海喝,猛造(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俩人揉着肚皮回到房间里睡觉。
乌拉沁和二靰鞡逐渐熟悉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俩人各自说着自己的奇闻轶事,非常开心,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们一直聊到三更天,乌拉沁困得难受,眼睛总打架。
二靰鞡呢,好像兴致未减,继续白话着(说话唠嗑)。
乌拉沁听着二靰鞡的话,有一句没一句地“嗯啊”两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旅馆的伙计打扫房间的声音把乌拉沁惊醒。
他起来想穿衣服,却发现衣服不见了,就问伙计:“唵?我的衣服呢?”
他下地找鞋穿,发现鞋也没有了。
“唵?我的鞋泥?”
伙计把破棉袄、破棉裤拿过来。
“唵?这不是我的呀,是二靰鞡的。我的呢?”乌拉沁没接衣服。
伙计看着他,想了一下说:“盎,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高个子呀,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说是你病了,上街给你买早餐去了。穿的是不是你的衣服呀?”
“唵?我病了?我没病呀?”乌拉沁疑惑地问,“也没让他去买早餐呀!”
“盎,那就不知道咋回事了。你等会儿,他回来,你问问他吧。”
伙计收拾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