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每次只拿些小红封,这一次柏太太给了秋水一个大红封,足足三十两银子。
柏小姐还死活塞给秋水一只金钗,然后柏家也成了秋水的常客。
这一单半个月不到秋水就赚了一大笔。
秋水简直爱死现在的工作了,躲在男人背后被庇护,或者是嫁个男人替他操持后宅,这些都不是秋水喜欢的生活,她喜欢依靠自己的双手获得财富和赞美。
秋家现在不缺钱,秋林生反而把精力都放在临丰那边的杂货上,如今临丰的杂货已经颇具规模,秋林生不必四处揽活,把杂货收好了贩到京城就行,利润还不低。
因为秋家不光和一些店铺有来往,也给好几家富户定时提供各种菜蔬杂货,这些客户一旦固定好,后续只要维护就行了。
秋家已经是相当殷实的人家了。
秋家的好日子当然也会招来一些人的嫉妒,有的嫉妒无伤大雅,妨碍不了当事人,有的嫉妒却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贪念。
蓝侯府虽然暗中照顾秋家,也不过是派人叮嘱了温行首一句,不让随便欺压秋家就是,不会派人贴身保护秋家。
秋家日子过得好,只一个等着招赘的闺女,偏秋林生的要求又特别高,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这些事大小团头都知道,平时也会拿来开玩笑,说秋林生准备招个官老爷当女婿呢。
他们说话不在意,却被一个捕头听到了,捕快捕头都是小吏,虽然社会地位也不高,却比普通百姓强些,有句话叫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小吏们就扮演者小鬼的角色。
地方上小吏的权利更大,京城还好些。
梅捕头偶尔听到了其他团头的话,开始留意秋家,然后果然发现秋家日子相当好,这位捕头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家中原本也有妻室,妻子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只是梅铺头好赌,以前还有些节制,后来已经管不住了。
连妻子生病的药钱他都拿出去赌光了,妻子一病没了,梅捕头也没悔改,后来干脆把儿女都卖了,好好的孩子被父亲变成了奴仆,不过对他们来讲或许比在这个禽兽般父亲手里生活还好些。
梅捕头又把卖孩子钱赌得一干二净,没钱了他也只能消停,加上上司还警告过他,如果不知收敛,他的饭碗就要砸。
梅捕头只能强制忍住,可他一直在寻找发财的机会,甚至还想娶一房有钱的老婆好供他挥霍。
附近的人知道他的底细也不会坑害别人家姑娘,梅捕头就一直单着,现在他盯上了秋家。
按照秋家的择婿要求,他是拍马也不够格,但是梅铺头觉得生米煮成熟饭是个好计谋,到时候脸皮厚一点就能把秋家都握在手里了。
他甚至都不想请媒婆去秋家提亲,不用费这个事,等事成了秋家要反过来求他。
秋家父女都是团头,在梅驰眼里,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当团头就是不检点,这种女人哪个男人会要?他已经是做好事了。
人性的恶有时候毫无缘由。
但梅驰并不知道,在端阳的时候秋林生从不让秋水单独行动,总是父女俩一起干活,到了京城,秋水身上预备着不少武器,绑在腿上的小匕首,腰间的石灰粉,华老头调配的辛辣刺激的药水等等,秋水统统都有。
秋水还会几招散打,也是上辈子学的,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普通人猝不及防之下完全制不住她。
而且秋水现在虽然和秋林生分开工作,秋水的服务对象是京城的富户太太们,她很少落单,梅驰打的主意得秋水落单才行,不落单他根本不敢动手。
秋水唯一落单的时候就是她往返临丰的路上,梅驰留意了好久,决定就在路上下手。
这天秋水收到秋林生的口信,他在临丰收了好些货要运来京城,让女儿过去帮忙清点并记账。
这么些年了,要是货少,秋林生勉强也能记一下,多的话他还是需要女儿的帮忙。
秋水就收拾了准备回临丰,老驴小芳已经步入暮年,一直在临丰安养,秋水来回都是骑骡。
一直关注着秋水的梅驰就跟着出了京。
梅驰跟着秋水走到了人烟稀少处才加紧追上去,他骑的是马。
秋水其实早就发现梅驰在后面,可这条路是通往临丰唯一的一条路,走这条路的人也一直有,秋水也不会特意关注某一个人。
而且梅驰穿着捕头的衣服,脚上也是衙门配发的官制鞋,这些都证明了这是个衙门小吏,秋水的职业特点就是同这些人的关系要打好,所以梅驰过来打招呼的时候秋水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
梅驰上下打量秋水,要不是知道秋水是女儿身,第一次见的话还真以为是个俊俏小伙子。
不过这也好,烈性子的女人更有味道,梅驰露出了暧昧轻薄的笑。
普通老百姓见到衙役心里会发憷,秋水却不会,她很快发现这个自称为梅捕头的人似乎不怀好意。
秋水把手放在了腰上,笑道,“这位大老爷也去临丰?”
梅驰骑着马同秋水并肩而行,“也算,看你孤身一人,不如咱们结伴而行?”
秋水笑着推辞,“大老爷想必有公务在身,我平头百姓一个,也没要紧事,就不敢耽搁大人的时间了。”
说着控着骡子往一边避让,还慢了下来。
梅驰没想到秋水这么机敏,他前后看下,路上还有几个行人,他干脆也慢下来对秋水道,“我也没什么公务,就是看你一个女子单独行走怕不安全,护你一下罢了。”
秋水脑中警铃大响,认识的人才知道她的性别,一般陌生人的话都会把她认为是男子,除了见多识广的梨花巷妈妈,没人识破过秋水的男子装束。
这个人打探过她,可秋水不认识他,那么此人有什么意图?
秋水已经把石灰粉包握在手里了。
梅驰看秋水目光中已经满是戒备,他心下有股子兴奋的得意,干脆控马把秋水逼停。
秋水眯了下眼,“你想干嘛?”
梅驰笑眯眯的,“不用这么重的戒心嘛,我可是好意想要护送你一下。”
秋水道,“不用,这条路我走的多,很熟悉,不劳烦你。”
梅驰等几个路人走远,想探身去抓秋水的手,秋水滑下骡子,往后退,“你想动粗!”
梅驰跟着下马,看着秋水笑道,“小娘们挺辣的,我喜欢!这么大都没嫁出去,不如从了我,好歹给你个着落……”
忽然迎面一大团白色粉末袭来,梅驰突觉眼睛刺痛,鼻腔和嘴里也吸了不少粉末,火辣辣的疼,他赶紧用袖子抹脸,嘴里怒道,“臭婊子,你敢偷袭我!”
话音未落,他身上就被秋水劈头劈脑打了好几棍,这个棒球棍一样的木棍就在骡子身上的褡裢里,现在秋水持着棍子转往梅驰关节处砸,梅驰看不清,挨了好几下,有一棍被秋水敲在脑袋上,他的脑袋顿时一懵。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秋水的模样,就会发现她满脸冷酷,秋水下一棍直捣梅驰裤裆,梅驰哀嚎一声,身体弯曲如虾,滚倒在地,秋水没有松手,照着他的膝盖又是两下,只听得两下咔嚓声,梅驰的腿被秋水打折了。
梅驰怒先前还骂,“臭婊子,你等着!我要把你爹送进牢里去,把你送勾栏院里头……”
等他蛋碎腿折,梅驰只会哀嚎哭求了。
秋水看梅驰彻底不能反抗才住手,她看看前后无人烟,很想把这人毁尸灭迹,在现代,她的防卫也算过当了,把这人送去衙门的话,秋水弄不好也要担责,可秋水一点都不后悔。
想了一下,秋水还是决定把这人渣送官,她把梅驰手脚绑好横拖到马背上,然后骑着骡牵着马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