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急切地问,“凌心羽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那次开同学会,有个男同学酒喝多了,他说:“我听说,当年安伟国与凌霜离婚,是因为凌霜生下的女儿不是……不是老安生的。”
杨志城当时也喝多了,迷糊地听到这一句话就抓着他问,“是真的吗?”
其他几位同学见了,马上说:“不是真的,他喝多了,你别信。”
他表面是没有相信,但心里一直揪着难受。
现在,安伟国重复句里完全透出了一种暗示——
凌心羽,极有可能是他杨志城的亲生女儿。
“安伟国,你到底要不要说真话?”杨志城见他不语,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安伟国立稳脚步,冷笑,“囡囡怎么可能有你这个父亲?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你生的,我想她也不会认你!在你的心里,杨雪姗才是心肝宝贝!”
囡囡?
对,萧陌寒嘴里喊的“囡囡”绝对是凌心羽。
杨志城浑身颤抖着往后退去,脸色越来越青,眼神都涣散了。
“这么说,囡囡她真是……真是我的女儿?”
“我呸!”安伟国朝地上啐了一口,愤然地瞪着他,“她不是!她永远是我安伟国的女儿!所以,请你远离她,给我走!”
杨志城被安伟国赶走了,他一个人去了酒店,要了两瓶XO,酩酊大醉之后,他也被服务员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杨雪姗赶到医院,来到了父亲休息的观察室,见他靠着床头吸烟,另一只手还打着点滴,不由怪责,“爸,你身体都这样了还吸烟。”
她要去夺下,杨志城手一挥,星火划过杨雪姗的手背,疼得她呲了牙。
“爸,我不是为你好嘛。”她噘起嘴。
杨志城抬眸淡睇她一眼,继续抽烟,杨雪姗没办去,等他抽完了,便为他削了个梨。
“爸,刚才我问过医生了,你挂完这瓶药水就可以回家。”
杨志城没接她手中的水果,微阖着眼眸问了声:“你可以放弃萧陌寒吗?”
闻言,杨雪姗惊愕得差点掉了手中的梨,愣直了双眼,痛心地喊:“爸,你说的是什么话呀?”
“我很清楚,姗姗,”杨志城严肃地望着女儿,“陌寒他不爱你,他爱的是囡囡,而囡囡就是凌心羽,凌心羽!”
叭嗒!
雪梨掉了,滚落到了床底下。
囡囡……真的是凌心羽?
杨雪姗全身像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冰到脚趾。
为什么?为什么萧陌寒昏睡之后还记得凌心羽,虽然换了个名字。
老天对自己太不公平了!
杨雪姗伤心极了,脸色从白到红,又从红转到白,眼里的泪也夺眶而出。
她摇着头,目露凄凉悲哀,“不!爸爸,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不帮自己的女儿,我爱陌寒哥哥,我可以用生命去爱他!我绝不要跟他分开。”
“姗姗,强扭的瓜不甜,陌寒现在脑子糊涂,等清醒了,他绝对会提出离婚的。”杨志城一脸苦恼,眉头深深地锁着。
“不不!”杨雪姗依然摇着头,眼底有泪水滚动,咬了咬牙说,“爸,他会爱我的,会爱我的,他跟我有过肌肤之亲,五年前,我为他打过胎,妈妈知道的,我不能失去最宝贝的东西之后,又把他拱手让人,我做不到!”
她说完,抓起包伤心地走了。
杨志城紧紧地闭上眼睛,额角的每条皱纹都充斥着他的伤感与烦恼。
垂下头,他睁开眼睛,猛地拔掉了吊针……
杨志城找到了凌心羽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得到允准,进去站在了玻璃窗外面。
监护室里,只有凌天明一个人陪着凌心羽,他也没有注意外面的人,趴在母亲枕边不停地呼唤着:“妈咪,妈咪。”
杨志城望着病床上那个娇小的女人,眼眶蓦然酸痛,随即一股热流冲了上来。
他一只手摁在冰冷的玻璃上,嘴唇不停地颤动着,心似乎被一根无形的锥子一点点地往里扎……
怎么会如此心痛?
难道她真是自己的骨血?
“囡囡,囡囡。”杨志城在喉底呼唤着凌心羽的小名。
如果父女连心,他想凌心羽应该听得到。
终于,凌天明发现玻璃外面有人影在晃动,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紫红色毛衫的中年男子一直盯着母亲在看。
他的眼神是悲伤的,他眼里还有晶亮的泪水在浮动。
可他是谁?
凌天明走过去,面容严肃,清亮的眸子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老成与威严,小手掌在玻璃上拍了拍。
杨志城低下头,见是萧陌寒的“缩小版”,神情蓦然一滞。
他……他应该是萧陌寒生的,没错,父子俩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杨志城激动地蹲下身来,张开手掌,隔着玻璃盖住了凌天明的小手掌,似乎这样,他能感受着来自孩子的温暖与心跳。
“你是大宝对吗?”
明明听不见,但凌天明看他的嘴形知道了意思,便淡漠地点了点头。
“我是你外……你外公的同学,也是你亲外婆的大学同学,我认识你妈咪。”杨志城从凌天明眼里看到了疑惑,所以,他必须介绍一下自己。
凌天明的小眉头这才一舒,紧绷的脸线柔和了下来。
他收回手,透过玻璃,朝杨志城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走了,不用在这儿看妈咪。
杨志城顺着凌天明小俊脸的轮廊摸着冰冷的玻璃,似乎在摸自己外甥的脸一般,心口沉痛得难受,张嘴慢慢地说:“你可以叫我外公,外公爱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要求,只是顺心而言。
凌天明凝视着他的眼眸,良久,他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点熟悉感,脚步便慢慢地朝后退去,眼神也慢慢地冷了。
“大宝,大宝。”杨志城叫他。
他却一个转身,重新回到母亲病床前,后背对着了玻璃,挡掉了杨志城探向凌心羽脸容的视线……
在凌天琪的儿童病房里。
“贝贝,来,再喝一口粥,好甜。”病房里,萧陌寒端着一只碗坐在床前,温柔地哄着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