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再度接到薛青云送来的数份密报:耿超率军出征已经一月有余,东出朔方近一千三百里。十二月初九日,留驻朔方的两万精骑,由偏将肖刚、郭锐各领一万,前往接应耿超。十二月初三日,幽州守将罗辉祖遣派麾下一万军骑,前往净州接替大夏驻守的边军换防。
杨致双眉紧蹙的问道:“大夏在净州驻军多少?领兵将领又是何人?侦缉司可都探仔细了么?”
薛青云受命与云娘合作组建商务侦缉司,才真正接触到情报搜集这一行。云娘仍是侦缉司的大统领,碍于其身份敏感,又是女人,二人结为夫妇后,薛青云为妻子分担了很大一部分职责。但薛青云凡事不怕琐碎,力争想在前头、做在前头的风格,比云娘更为到位。
从容答道:“大夏在净州驻有边军一万,府兵两万。先帝裁军时,净州府兵并未裁撤一人。领兵将领名叫凌开阳,原是朔方卫大将军帐下一员偏将,后来自请调往净州,成为了当时镇守幽州的康王部下,驻守净州至今已逾十年。”
杨致轻轻拍着额头,沉吟道:“驻守净州已逾十年?……你说领兵将领名叫凌开阳?”
薛青云侃侃言道:“是的。大夏战将如云,统军万人戍边的将领数以千百计,凌开阳其人籍籍无名,侯爷对这个名字感觉陌生,实属正常。侯爷当知军中犹如地方,职事亦分优劣肥瘦。净州地瘠民贫,又是大夏、北燕、突厥拉锯争夺之地,领兵驻守本是苦差。依据常理,领兵将领无过便是功,即便是熬资格,也没有驻守十多年不升迁调任的道理。由此可见,凌开阳此人无论带兵才能还是人情世故,最多仅只一般而已。”
“青云兄,此言差矣!”杨致缓缓摇头道:“驻军净州,乃是先帝时期为了图谋吞并北燕,兼为北防突厥,有意钉入的一个楔子。驻军虽然不多,领兵将领却是非有能者不可当之。你对凌开阳的评价或许是有道理,但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驻守十余年不动窝,虽默默无闻,却也风平浪静,难道你不觉得神奇吗?我刚刚一直在想,非常凑巧的是,我曾经听说过凌开阳这个人。青云兄可曾听说过熊展否?”
薛青云已追随杨致多年,对他的过往自然了解甚详,点头道:“属下听闻熊展乃是侯爷至交,据称武技勇略与侯爷不相伯仲。因不愿在大夏为将出仕,是以悄然远逸,逍遥海外。”
杨致慨然叹道:“确然如此!我并不是觉得凌开阳这个名字陌生,相反的是听着耳熟。我方才细想之下,才记起熊展曾向我提及此人,只说当年与他是生死之交。”
“熊展在与我相识之初曾经明言,之所以愿意与我结交,是因我不是踏着中华族人的累累白骨而成名。熊展与我无话不谈,论及武技勇略,我们都认为我只是在体力绵长与临机应变方面稍胜一筹。熊展与凌开阳原本同为北汉故将,北汉被大夏灭国之后,熊展沦落海上为匪,凌开阳则降夏为将,自此天各一方,彼此少有讯息。据熊展说,二人之悍勇,当年就已齐名,凌开阳的实力甚至还在熊展之上。”
薛青云默思片刻,肃然道:“都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属下听侯爷这么一说,凌开阳倒是位奇人!”
杨致摇手笑道:“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奇人不奇人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像凌开阳这样的人,虽然有几分真本事,而且心志坚毅,但远不如熊展那么纯粹。不愿依靠中华王朝的统一战争屠戮同族而建功立业,让他卸甲归田回家种地抱孩子又不甘心。于是自请戍边待机,既满足了他最大的心理安慰,也是他的最佳选择。”
继而脸色陡然一脸悲凉的道:“我太低估皇帝了!真是好大气魄!耿超……可怜的耿超,你还能活着回来么?”
薛青云愕然道:“侯爷何出此言?侯爷不是说过,耿超麾下的四万精骑,即便是与突厥骑兵军团面对面的硬拼亦是丝毫不惧!”
杨致苦笑道:“突厥骑兵军团的实力独步天下,我曾亲眼目睹,亲身领略。面对面的硬拼,不仅是讲究勇气与战法,更重要的是要在实力基本对等的条件下。青云兄,难道你到此时还没看出来吗?耿超此去,根本就是有意去做诱饵的!”
薛青云闻言大惊:“什么?!以两万精骑做诱饵?皇上莫非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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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恭祝各位看官新年大发!。。。其他不解释,会努力写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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