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吗?”果东总算找到机会把脑袋伸到陈然脸前。
“去看看就知道了。”陈然向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陈然又要跑掉,果东正着急,远处宣老和他家老三就迎面走来。
见到三人,宣老脸上洋溢出笑容,“这么早就醒了?我家准备了早饭,你们跟我过去吃饭吧,其他人呢?”
陈然明显不是个会有耐心和他客套的人,果东不作考虑,李卓风只得站出来接话。
“昨夜不说村长家要接亲,他们听说有些地方还保存着很久以前的婚礼形制,挺好奇这里的,所以就想着去村里转转看看。”
一听说婚礼的事,两爷子脸色立刻就变得奇怪。
李卓风继续,“我们还琢磨着要不要给村长包个红包,也好祝他早点抱孙女孙儿。”
听到孙女孙儿几个字,两爷子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怎么了?”李卓风故作疑惑。
“你们这话可千万别去村长面前说。”宣老三瞥了眼四周,把声音压得很低。
“怎么?”李卓风一脸惊讶八卦。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村口那家,就宣德义他家,他家那女娃就不是能作媳妇的人。那女娃之前几胎胎胎都是女娃,要不是没办法村长根本看不上她。咱们村就我们和村长家住平房,就这,她居然还不乐意还想跑。”
大概是说顺嘴了,宣老三接着道:“村长家本来想说个外面的女娃娃的,但外面来的不行,宣德义他家那个就是在外面学坏的。”
听着宣老三这话,李卓风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我看还挺好一人。”
“人不可貌相,她妈就不争气,给宣德义生了一堆女娃,让宣德义在村里就没抬起过头,没想到她也是。”
“她之前不是怀孕了,孩子他爹不管?”
李卓风本来还想套套话,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刚刚还挺健谈的宣老三立刻就变了脸。
一旁的宣老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对话,“先去吃饭吧,再不过去饭都要凉了,老三你赶紧去村里把人叫回来——”
宣老正说着,村外树林那边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似乎是屠丹的声音。
“怎么回事?”宣老吓了一跳。
陈然蹙眉,“过去看看。”
说着,他便带头向着那边跑去。
几分钟后,一群人赶到树林外时,屠丹正一脸惊恐的往他们这边跑,见到陈然一群人,她本就哭花了的脸的眼泪顿时更加止不住。
“出什么事了?张叶呢?”李卓风问。
屠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人了……全死了,昨天离开的那些人……”
“什么?”跑得气喘吁吁的宣家两爷子一脸惊讶。
身后,伍琳他们和几个村民也跑了过来,显然是都听见了屠丹的叫声。
陈然把包裹着长刀的布掀开,露出漆黑的刀柄,旋即向着树林而去,其余几人见状不作犹豫立刻跟上。果东早就已经屁颠屁颠跟着陈然跑远。
几分钟后,在树林中,众人远远看见张叶,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还有昨天没跟着进村选择离开的那群人。
更准确来说是尸体。
他们已经全部死了,惨死,一开始远远看见众人以为是他们身上都被血染红,稍微靠近些后立刻就认出,他们身上的红色不是血,而是肉。
他们的皮全被剥了,而且是活剥。
被挂在树上的他们几乎个个都四肢扭曲呈现狰狞状,那是只有被活剥皮才会有的。
看着头顶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还有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感受着那种渗入骨髓的悚然,众人直接弯腰吐了起来。
众人脸色都不好,不只是因为这恐怖的场景,更因为他们差一点就真的跟着这群人一起走了,差一点就变成其中一员。
一想到这,众人就只觉全身都开始不舒服,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呕吐声中,一道笑声突兀传来,本就被恐惧吞没浑身战栗的众人听见那笑声忍不住抬头,错愕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陈然长得并不差,相反,一头漆黑长发的他相当好看。
高挺的鼻梁,削薄性感的唇,透着冷冽摄人气息的眸凌厉而拒人千里,再加上那长发长刀的行头,放哪都绝对是众人皆瞩目的存在,但此刻的他,唇边绽开着的却是令人窒息的兴奋笑容。
看着那样诡异瘆人的陈然,不少人都本能的倒退一步,恐惧自心底溢出。
特别是屠丹,她早就猜到陈然有问题,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陈然会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李卓风握紧手中的武器,也算见识过不少鬼屋的他此刻也觉毛骨悚然。
陈然缓缓回头,抬手指向头顶,“这像不像穿上了一件件嫁衣?”
“什么?”
众人皆讶,他们本能抬头,再次看清那一具具尸体,只觉整个人都如置冰窖。
一具具面容狰狞手脚扭曲的尸体,被陈然这么一说之后,赫然就如同一个个身着嫁衣的新娘,鲜红的血肉是绣着比翼鸟的衣,扭曲的面容是欣悦的笑脸。
陈然看向果东,他很期待,期待果东脸上此刻会是什么表情?惊恐,害怕,又或者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在状况外。
果东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正背对着陈然看向远处,在远处阴森黑暗的角落里,一张没了皮的脸正冲着他咧嘴笑开。
被凶,果东立刻也跟着裂嘴,他白净的脸颊如同被撕扯开般从嘴角裂到耳廓,血水顺着撕裂处往下滴落,在对方怔愣错愕的表情下,他笑得比对方还要开心。
他超凶的,不许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