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歌见他很是拘谨地站在远处,毫不避讳地上前两步,仿佛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污臭一样,主动伸手去拉他的手,“七皇子身上都湿透了,不如,由我送七皇子去更衣吧?”
严无鸾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低声道,“我,我身上脏……你不要碰我。”
燕长歌唇角一弯,快步走到池边,弯腰,伸手,直接在水里搅了搅,又两手收回甩了甩,“没事,我也一样。”
他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严无鸾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手上已经搅弄过了脏水,再次朝着他的手腕伸了过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一刻,严无鸾竟有种冲动,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跟别人不一样。
他也许,不是为了戏弄他。
而是真的天神。
只有天神降临,才会这样美好吧?
这一刹那,严无鸾甚至彻底忘记了自己的狼狈,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就仿佛被那个背着神光一样朝他伸出手的红衣男人蛊惑了一般,缓缓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心里。
那手心,完全跟他想象的一样温暖。
燕长歌将他的手拉住了,才转头轻问,“七皇子住处在哪,我陪七皇子去。”
这一句话,严无鸾终于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不只是他回神,就连后面的两个太监也终于回了神,两人脸色一变,赶紧跟了上来,“太傅大人,不如由我二人陪西浮皇子殿下去更衣吧,咱们太子殿下说不定还等着您回上书房授课呢,耽搁了岂不是不好?”
这燕太傅明显是要可怜这个小子了,要是让燕太傅知道他们早就霸占了这质子名义上分配的西北宫,而把他赶去了柴房睡,那可就不好了。
而且,更衣?
这小子应得的衣服也早就被他们夺走了,只给他留了那么一两身粗制的衣服。
但这些事情,哪能让太傅知道啊。
“不必了。”
燕长歌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是跟落在严无鸾身上的温和时截然不同的冰冷,“两个恭房奴才,还试图拿上书房授课压我?你们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如此慌张?”
“没,没什么。”
两个太监迅速对视一眼,匆匆低下了头,不敢再阻拦。
心中却在飞快地琢磨着怎么应对这件事。
说怕,他们也不怕。
毕竟欺负这个质子,是连皇上都默许的事。
但要说完全不怕,可毕竟燕长歌虽然年轻,但却已是太傅,还是当朝文首,皇上都会给他几分颜面。
真要燕长歌去皇上面前说点什么,这事,总不能是皇上默许有错。
那就只能他们这两个恭房太监顶上所有过错。
在两个太监的极度忐忑不安中,燕长歌已经拉着严无鸾的手往外走,走的,是异国皇子客居的西北宫方向。
严无鸾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我,我住那边……”
燕长歌一愣,看向那个已经能看得到的低矮到仿佛与整个皇宫都有些格格不入柴房,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好,知道了。”
…
此时的严无鸾似乎还比燕长歌要矮一点,少年模样,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可身在异国为质的磋磨,却让他的眼中总是灰扑扑的,黯淡无光。
就连走路是的身形,似乎都习惯了弓肩塌背,小心翼翼,连挺直身板都不敢的样子。
他的容貌,明明能看出是极其俊朗的底子,却也因为这日子的不如意,变的蜡黄,枯瘦。
可此时,他那双曾经无光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红衣男人的后背,似乎不只偷偷爬上了光,还爬上了一丝其他分不清,辩不明的东西。
推开柴房的门,门框带进来的风卷起一层尘土,燕长歌忍不住呛咳了一下,他放眼朝房中看去,光是干柴就已经堆满了大半个屋子,屋子里可以落脚的地方已经不多。
墙角有一片软柴草明显有被压平过的痕迹,能看得出来,是有人长期在那上面躺过。
“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燕长歌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心中甚至有短暂的念头,不想阻止美强惨黑化夺位了。
就这。
搁谁谁也得黑化。
就算换他燕长歌,他也要黑化,夺位,把一个个牛鬼蛇神杀他丫的!
“宿主宿主!”
都能听到他强烈的心声的灵妖生怕他真耽误任务,赶紧出来劝住他,“宿主!宿主你已经不在逆袭组了,现在是美强惨拯救组,宿主千万不要把以前的工作习惯代入到现在啊,不合适的!”
灵妖的第一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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