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让一个穷人,一步登天。可也正因为如此,招惹上了人类的贪念。”
渐渐的,许多人类不再满足于鲛人自愿的帮助与奉献。
而那时的族人,还没有后来修炼出来的能力,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鲛人,甚至身体受到海水的局限,连普通人类都打不过。
贪念越撑越大的人类,开始把他的族人像奴隶一样关在笼子里,让族人不分昼夜,为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可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们大不了躲在海底,不再跟人类产生交集。
可偏偏,这时候,沿海一带出了一个名叫苏曲阳的戍海将军。
他见到鲛人越躲,就越想抓捕更多的鲛人!
因为他需要财富和地位,他不甘心只是做一个小小的戍海将军,他要爬,他需要更多的钱。
而没有什么,比抓捕更多的鲛人更能带来财富。
可事已至此,鲛人怎么可能不反抗。
但鲛人的反抗,又反过来刺激到了苏曲阳的怒火。
他不仅命令手下的海卫大肆捕杀鲛人,更是在鲛人奋起反抗时,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隐世不出的道士,用了诡异的术法,对付鲛人一族。
那是一场长达数年的屠鲛之战。
鲛人一族,被迫灭亡。
族人尽灭,龙绡宫沉入海底,族中至宝不知所踪。
那场灭族之祸的最后,只剩了族长也就是晏凌的父亲,和当时还年幼的晏凌。
但他们也并非没事。
父亲已经奄奄一息,而晏凌自己,也已经是重伤。
“晏凌,你一定要,为我们的族人报仇!要,活着,要绵延子嗣,将来重振鲛人一族……”
那是父亲的遗言。
“可…”
当时的晏凌,也已经是重伤,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跟父亲一起死掉。
可很快,晏凌就看到他的父亲从芥子囊中摸出了一个古旧的玉石,“这上面,有个秘法,能让鲛人修炼出不同于凡人的妖力,但一直没有鲛人去做。因为,它要付出的代价,是上千年的沉睡,每百年会醒一次,但每次只能苏醒几个时辰,直到千年结束……以前没人愿意堵上自己的千年,但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了。一定,一定要重振鲛人一族……”
“所以,这才有了后来,鲛人嗜血,百年一出,喜食生人的传闻?”
燕长歌恍然。
要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明,后来所有关于鲛人性恶的记载,与其说是在记载鲛人,实际上只是在记载晏凌一个人。
因为整个鲛人族,已经只剩下了晏凌一个。
“是啊,”晏凌露出一个冰冷,有些嗜血地笑容,“既然人类不识好歹,灭我族人,我生吞他们,又有什么不可?”
“那,你对人类有着这样深的仇恨,又为什么会跟我一个人类在一起?”
而且如果晏凌的过去,真的那样嗜血,那现在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在跟他在一起后,压制住了自己的戾气,一直没有对人类动手?
就连对韩疆,苏秋,也因为他的阻拦,愿意一再压制怒气?
一直看着前方的晏凌听到他这个问题,才终于转头看向了他,“你相信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对于人类的仇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以往,被他拦截的船只,他从不跟上面的人类多说一个字。
只有肆意的吞杀。
可看到燕长歌的那一瞬间,他却觉得一向习惯利用海雾和声音蛊惑人类进入捕杀圈子的他,好像反过来被这个人类蛊惑到了一样。
下意识地想要亲近他,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活着的所有物,而不是即将死亡的食物。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燕长歌轻柔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儿飘进晏凌的耳朵,“我理解你的仇恨。可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当初那些人,都已经死去千年,苏秋,也不是苏曲阳。”
世间最遗憾的事,估计就是一个人终于拥有了亲手报仇的能力,可他的仇人,却早就已经死了。
晏凌眸色一冷,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我怀疑,苏秋即便不是苏曲阳,也跟苏曲阳有着某种关联。”
比如,转世,比如,后代。
无论是哪一种,苏秋都不再是一个完全无辜,完全不相干的人。
况且,他还怀疑鲛珠有可能就在那个苏秋手里。
燕长歌侧头,“因为他们长得像?还是因为他们都姓苏?”
晏凌神色冷凝,“因为直觉。”
因为看到苏秋时,那一瞬间自己心头那种几乎从骨子透出来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