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欢靠在萧子渊的肩头与他轻声说着话,萧子渊有时浅笑着听她说,有时回应她几句。
直到子时到时,他听到倚在他身边的人儿在他耳边笑着说:“景初,新年快乐。”
“熙熙,新年快乐。”萧子渊低下头凑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苏韫欢伸出手揽上他的脖子:“这是第一年,往后的每一年,生辰,除夕,都陪你过,好不好?”
萧子渊的眼眶微微发热:“好。”
……
宫中凤仪殿
萧明御去陪太后用了晚膳才来看齐月容,她脸色平静,可眼里情绪万千,她真的很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月容,怎么了?不高兴?”
“陛下。”齐月容抬起眸子看向萧明御,她从年少时就爱上的人:“臣妾想念我们的孩子。”
萧明御知道她说的是小产的那个,他握住她的手说道:“月容,孩子没了朕也很难过,可忧思伤身,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陛下不查查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月容……”萧明御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可告诉她也只是凭添她的惊慌与难过罢了:“朕会查清楚的。”
齐月容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抬高了声音:“是秦如云对不对?”
“月容你……”
“陛下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月容……”萧明御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可既然已经知道了再瞒着也无益:“是,朕知道。”
“陛下为什么要包庇害了我们孩子的人?!”这几日压在她心头的痛与恨,这几年压在她心头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压在她心头的忧愁与不甘此时一齐爆发了出来。
“月容,你听朕说……”萧明御见她情绪突然激动,连忙想解释。
“陛下!”齐月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臣妾知道,陛下有很多不容易,所以臣妾从不说什么。”
“可是,陛下是天子,是一国之主,连为我们的孩子报仇都做不到吗?!”她的声音越来越愤恨:“还是陛下只是不舍得动秦如云,不忍心动秦家?!”
“月容!”萧明御原本也很是愧疚,秦家权势倾京已久,他也在慢慢地打压秦家,这事是他没做好,现在还没办法为他们的孩子报仇。
可听着她的质问,萧明御慢慢心寒。
六年前,他顶着满朝的压力立她为后,即便纳妃也甚少前去。她性子柔弱他便分心在后宫中护住她,帮她立下皇后的威信,无一人敢对她不敬,哪怕是仰仗着秦家的秦如云。
他知道自己朝政繁忙,陪她的时间不多,可但凡有空就会来陪陪她。
他们相识于幼时,青梅竹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她如今竟如此质疑他?
齐月容听着萧明御这一声呵斥,内心愈发凄苦,他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地待过她,哪怕只是高声喊了这一句。
萧明御看着她的神色,有些不忍,可他毕竟是帝王。
“朕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齐月容在他走后瘫坐在地,头上华丽的凤冠都像失了颜色,他们大婚以来,每年除夕都会一起守岁。可今年,他就这么走了……
当真是,她错信了帝王之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