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渊忍不住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他明白她想说什么。
他的熙熙,如此善解人意。
“熙熙,以后不会了。”
苏韫欢伸出双手环抱在他的腰间:“景初,你很好。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都很好很好。”
“熙熙……”萧子渊微微收紧双臂,又不敢太用力。在这一刻,他很庆幸,庆幸在第二次见她之时,顺着自己的心意留住了他们的婚约。
……
两人回普度寺时正好在院落外面遇上了慧元大师。
“慧元大师。”苏韫欢打了个招呼。
“阿弥陀佛,这位便是世子的未婚妻苏小姐吧?”
“正是。”
慧元笑得温和:“苏小姐可愿与老衲手谈一局?”
苏韫欢目光有点讶异,回道:“自然,慧元大师请。”
然后又看向萧子渊:“景初先回去休息吧。”
萧子渊瞥了一眼慧元,然后看着苏韫欢:“嗯。”
苏韫欢跟着慧元来到他住的院落,清雅幽静,木桌陶杯,有淡淡的檀香盈盈飘过。
“苏小姐请坐。”
“慧元大师,我棋艺不精。”苏韫欢拈起一枚黑子:“执黑子为敬。”
见她落了子,慧元跟着落下了白子。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过,两人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慧元落下一子笑着说道:“苏小姐过谦了,这棋艺老衲可比不过。”
“慧元大师谬赞了。”苏韫欢再落一子,原本不相上下的局势开始明晰。
“老衲要输了。”
“慧元大师,这局棋可还没下完呢。棋盘之上,瞬息万变。”
“苏小姐说得有理。”慧元落下一子,隐隐有扳回局势之意:“苏小姐这棋路,与世子倒是有几分相像。”
“大师与景初下过棋?”苏韫欢拈着棋子,面色未曾波动半分。这话头终于引上正题了么?
“下过几次,未胜一局。”慧元笑着说:“世子棋路环环相扣,步步惊险,稍不留神就万劫不复啊。”
“景初的棋路,并无杀心。”
“呵呵。”慧元此时却放下了手中棋子,不再落子:“无心无欲才更是难以捉摸啊……”
苏韫欢也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眸看向慧元:“大师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我与已故安平王是忘年交,他去世后老衲在普度寺为他和王妃供奉了个牌位,世子来过几次。”
慧元看着门外,目光悠远:“诚如苏小姐所说,尽管他棋路步步惊险却并无杀心。那是因为……他无欲,也无心。没有目的,自然就无需杀招。”
“世子命途坎坷,天性凉薄,我曾一直很是担心……”
“大师在担心什么?”苏韫欢问道。
“老衲担心他……太过枉顾人命。他杀人不是因为他杀心重,他只是不在乎人命而已……”
萧子渊目无万物,一条人命对于他而言和一根草没什么区别,一个人折根草会有什么感觉呢?自然是没有的。
苏韫欢闻言沉默着,慧元说的,她一直都知道……
“苏小姐,杀孽过重,因果轮回啊……”
苏韫欢眼睫一颤,慧元却看着她倏忽一笑,恍若佛祖指尖拈起一朵花。
“可苏小姐,今日见到你,老衲便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