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她全家永不翻身!这个时候,唯有靠自己才是正道,其他任何人都无法相信。
“银秀,我知道你手上还有些银子,我走后,你记得不要再乱花了!”即使两人交情深,有些事她还是不想告诉银秀,见曹嬷嬷没注意她们,压低了声音道:“你记住把银子留着,用它离开宁王府,找个可靠的人嫁了,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苏银秀听林三思话里有话,抬眼打量了林三思一眼,正要问话,见曹嬷嬷走了这来,便改了口:“三思,你若真的走了,那我以后想你怎么办?”
两人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乍一分开,确实有些不舍,林三思心里有些戚戚,却安慰道:“我是去伺候太子殿下,又不是去坐牢,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去太子府的消息很快就定了下来,比想象中的要快要简单的多,林三思简单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裳,就被一辆马车拉入了太子府后门,她被人连推带搡的推进去后,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合上了!
林三思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望着草丛和高墙红瓦上的天空,林三思清楚的知道,这里将是她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也许是一年,也许更久。
和那个手上沾满鲜血、冷血无情的太子霍翊生活在一起,想到这里,林三思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
来接林三思的,是太子的奶娘,一个瞎眼老婆婆,太子被囚后,身边就只有容婆婆和他相依为命。
“婆婆。”
林三思知道她并非先天眼疾,而是因霍翊被囚禁后,她日夜哭泣所致,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听觉却变得异常灵敏,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轻轻的应了一声。
“来了!”容婆婆握着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击了两下,脸上笑咪咪的:“既然来了,就同我先去见见殿下吧。”
“哎!”林三思应着,快走两步想搀住容婆婆的手,容婆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不易察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婆婆,我扶您吧。”
林三思的声音响起时,容婆婆脸上的笑容便恢复如初,颤巍巍的伸出手去,任由林三思搀扶住。
太子名叫霍翊,诸皇子中排行老三,为人最是冷血无情,两年前因谋反案被囚禁于太子府内,府内女眷尽数逐离,只余六十岁的奶娘照顾,皇上念及与太子生母恩爱之情,一直未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月前霍翊生了病,奶娘年纪大了,照应不过来,刚巧正赶上大皇子梁王霍戍监国之时,梁王为了显出仁和宽阔的胸襟,特意下旨从宁王府内调拨一名罪臣之女到太子府侍奉。
林三思跟着奶娘往玉林苑走,经过一座回廊时,远远的便看见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们,白衣胜雪,身材俊逸挺拔,远远的站在那里,与苍劲的老梧桐映衬,愈加显得孤傲冷清。
似乎察觉到什么,霍翊侧身朝她们的方向看来,眼神冷漠如千里冰川,看不到一丝温情,林三思的心突的一跳,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浑身发冷。
“殿下,林姑娘来了。”容婆婆面朝着霍翊的方向,尽管看不见,但脸上尽是温和慈祥的笑,方才路上她已经问过了三思的姓名,此时话语中尤带着客气。“林姑娘,那便是太子殿下。”
林三思闻言正要下跪,却见那抹雪白身影清冷的转过身去,依旧背对着她们,仿佛并未瞧见她们一样。
“婆婆,”林三思有几分尴尬,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要过去拜见太子殿下?”毕竟她已下定了决心要抱住太子殿下的金大腿,无论他的态度如何冷漠、性子如何怪癖,她都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容婆婆笑着摆摆手:“不必了,若有事,殿下自会叫你,走吧,婆婆领你到厨房看看。”
“哦,好。”林三思知道不便再坚持,否则适得其反,便跟着容婆婆往前走,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朝霍翊的方向望去,那个清冷身影与记忆中的身体重叠,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林三思曾远远的见过霍翊一眼,那是在刑场,她被围观的群众挤在中间,从一个缝隙处看到,霍翊坐在高高的主审官台子上,冷俊的脸上表情冷漠,双眸气势逼人的俯视着台下,与生而来的王者气场令偌大的刑场鸦雀无声,太阳厉厉的照在他的头顶,他的眼睛冷酷的没有一点温度,手腕轻轻一转,便是刀起命陨!
当年那个气宇轩昂、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如今却成了旧宅里的落寞人,林三思的心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酸楚。
容婆婆带着三思在太子府里逛了一圈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三思搀着容婆婆回房:“明日我便要离开了,今夜你便伺候殿下就寝吧,趁我还在府内,若有不清楚的地方,你还可以问一问我。”
林三思明白容婆婆一番话也是好意,但一直被她忽视的那份犹豫到此时方才特别明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