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恨不得直接走下去,扇她几个巴掌,把她扇清醒过来。
“父皇,南池国的皇帝,不就是女子吗?别国的皇帝能是女子,我们东乾国为何不可?”东方度反驳。
乾文帝一听,竟觉无言以对。南池国的当今皇帝,南宫安奕,的确是女子,而且她并非是当时的唯一皇嗣,在她之下,还有几位皇子,南池国的前任皇帝,却偏偏将皇位传给了身为女子的南宫安奕,其想法不得而知,但南池国在如今的女帝手里,的确繁荣富强起来,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衰败。
可南池国是南池国,东乾国是东乾国,并不能一概而论。乾文帝从未想过要立女太子,也从未想过,东乾国会出一位女帝。自开国以来,东乾国从来都是皇子被立储,若是他开了立女子为帝的先河,恐怕之后的东乾国,将会出第二位第三位的女帝。
这么一想,乾文帝摇头说道:“南池国立女子为帝,但我们是东乾国,并不可与他国混为一谈。我们东乾国皇族子嗣凋零,如今只有你们三子,但从你们三人中挑选出一位新的太子储君,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东乾国还有一个皇子,就绝不可能立女子为帝!”
东方度闻言,缄默不语。不可能立女子为帝,那么她呢?她是实实在在的女子啊!只因为当初母妃的一时之念,她才女扮男装做皇子,她是想过登上皇位,可如今她只想离开皇宫,带着云儿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乾文帝见她沉默,轻叹了口气,说了句:“坐回去吧”,便转头看向了坐在东方度下方的东方序,问道:“序儿,立储当立贤,还是当立长?”若是长子无才无能,明显是亡国之君,还要立他为储君吗?
这个问题,颇难回答,若是东方序回答该立贤,就说明他不认同东乾国□□流传下来的祖训,若是回答立长,则表明他同意了立东方度为新的太子储君。
一时两难,东方序心里忐忑,终究还是咬牙回答道:“该立贤。”太子之位他想得,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同意立长为储,“虽然祖上传下的规矩是立长为储,但若是长子不贤不德不才不智,自然不适合做储君,自该另立。祖训重要,但东乾国的百年基业更为重要,世代立贤为储,方能保证东乾国千秋万代。”一番话,说得凌然正气有理有据,似乎一心只为东乾国考虑,从未有过任何私心。
可话说回来,三人中,谁最贤德才智,也不能当机立判,若是众位皇子德智皆有,这储君之位,自然还是落在长子的头上。
对东方序的这一番话,乾文帝心内赞赏,脸上却未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这一动作,让东方序的手稍稍放松了些,忐忑不安的心也跟着放下。
东方廑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位皇兄和父皇的对话,此刻乾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知道,要轮到他回答问题了。
“廑儿,你觉得你们兄弟三人,谁最合适立为储君?”这么直白的问题,实在是让东方廑始料未及。他心里想过许许多多可能的问题,唯独没想到乾文帝会如此直接地问他立谁为好。
东方度和东方序转头看向东方廑,心里都在为这个问题捏一把汗。这是在投票吗?三皇子认为该立谁,这皇位就会落到了谁的头上?东方度想着千万别提她,却又想着,若是让东方序成了新储君,恐怕也是大大不妙,还真是进退两难的问题。
东方廑略一犹豫,起身拱手道:“父皇,这储君之位该给哪位皇子,儿臣不敢妄言,想必父皇心中已有了定夺。不管是二皇兄被立为新的太子,还是三皇兄被立为新的太子,儿臣都会支持两位皇兄的。”
东方廑一番话,并未回答哪位最适合立为储君,却是将自己排除在了储君候选人里。
乾文帝摆了摆手,让东方廑坐回了位置。
三人等着乾文帝的决定,却见他将镇纸一推,拿起了毛笔,在纸上写起了字来。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乾文帝才放下笔,抬头说道:“初三那日,你们的中毒一事,一直未调查清楚,十五那日,你们的大皇兄又突然殁了,而今,又要立新的储君,你们觉得,该用什么方法挑选新储君为好?”先提了前阵子发生的事情,才说立储君,这明显是在暗示几人,谁能查清事情真相,谁便是新的储君。
只是,出乎乾文帝的意料,三人竟然一同保持了沉默,没有一个人接过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