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醒来时,睁眼便看见了躺在身侧的男人。
对于几小时前发生的事,她并不是毫无所觉。
记忆的碎片逐渐汇聚,拼凑出断断续续的画面。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温厉唇上,随后一路下移,直到她看见他放在被子外面的那双手。
脑子里跳出不可描述的场景,谢倾脸腾一下爆红。
她偷偷打量着男人的睡颜,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在他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太不公平了。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做什么?
谢倾蓦地起了玩笑的心思,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去捏温厉的眼睫。
不料,就在她的手指距眼皮仅剩一厘米的时候,他骤然睁开眼。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谢倾的计划,她甚至没有机会撤回手,直接被温厉抓了个正着。
“想干嘛?”
谢倾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即整个人向下一缩,试图往被子里躲。
然而,温厉没打算给她逃跑的机会。
他迅速翻身将人按住,随即掀开她用来蒙头的被角。
“怎么个意思,用完就扔?”
其神情之委屈,令谢倾都忍不住对自我产生怀疑。
难道除了隐约记得的那些事,她还对他做了别的什么?
难道她的真面目,其实是个喜欢调戏良家妇男的渣女?
关键是那个“用”字,实在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谢倾这样想着,自觉无颜面对良家妇男。
偏偏温厉两只手支在她身体两侧,死死压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令她动弹不得。
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回,谢倾算是领教了。
“那个……”
僵持半晌,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我想上厕所。”
闻言,温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本以为在自己的可怜攻势下,小姑娘就算不会说情话,至少也会说点好听的话哄哄他。
岂料谢倾不走寻常路,一句话堵死了他。
偏偏温厉拿她没办法,总不能拦着人家去解决日常生理层面的问题。
“去吧。”
说罢,他往侧边一翻,仰面躺回原来的位置。
谢倾如逢大赦,立马掀被起身,一溜烟逃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她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
万籁俱寂。
温厉像条咸鱼般陷在蓬松的羽绒被里,唯有胸口上下起伏,证明他还在喘气。
嗡、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爆发出震动的嗡鸣声,温厉下意识伸手捞过来,滑开接听键。
“倾倾?我的老天爷,你可算接电话了。昨晚程牧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反应了两秒,温厉才发现手里拿着的不是自己的电话。
“倾倾去卫生间了,你等一下,我过去找她。”
听到男人的声音,柳闻烟霎时间失声。
她是不是,冒昧了?
谢倾一早听见卧室里的人声,没等温厉敲门,自觉探出头。
“烟烟吗?”
温厉把手机递到她掌心,嗯了一声。
门倏地关上,却没有关死,留了条小缝。
虽只有一点空隙,但足以让门外的人听清门内人说出的每一句话。
“我没事,昨天程牧送我回家,没多久厉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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