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已经是六更天了,她还在睡。轻轻拨开挡在脸上的一缕发丝,现在的她没有了平日的骄傲清冷,只是他的小女人,长长的睫羽,粉红的唇瓣。突然好像抱抱她,又怕弄醒她。她蹙了蹙眉,睁开了眼。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彼此,看着彼此瞳中的自己,慢慢老去,多好。
穿戴好衣服,她坐在梳妆的铜镜前,他搬了椅子坐在她身后。握住她拿起梳子的手,另一只手拿过梳子,仔细的梳理她墨色的长发。她的发好长啊,都披到了细腰上,还比自己的头发亮了许多。梳好了,他的长臂从后面环过她的颈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柔声说:
“就这么陪着我,好吗?”
“好。”
或许是他的呼吸太热了,她的侧脸微微红晕,浅浅一笑。他看在眼里,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吻。
哪怕她留一点位置给他也好,却不想这贪心是无限的。每日早朝回府,每晚相拥而睡,每天清晨她为他穿戴好朝服,如是数月。她的肚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日早朝下的特别早,他俊朗的脸上一片阴霾。没有丝毫的预备,他推门而入,她正喝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青罗不在,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他闪过一丝疑惑,迅速夺过那碗药,摔碎在地上。
下人闻声进来收拾碎片,却看见云扬猩红着眼,大声呵斥:“都给我出去。”她们从未见过云扬发这么大的脾气,灰溜溜的往门外走。
他把门一关,瞪着她,她坐在那,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他恨极了她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喝的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
他原本还带着一丝侥幸,听她一说,火气更大了。前些日子的甜蜜又算什么?他的一厢情愿?他行使丈夫的权利?还是她对他可悲的怜悯?
“对不起,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要孩子。”
“是不想要吧。是还想着少陵吧。”他没有想过这句话会伤害到她。她总是一副旁若无闻,漠不关心的样子,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好啊,父皇正好给我许了一门亲,我会如你所愿。”他许是被愤怒嫉妒遮住了眼睛,没有看到她轻微地颤抖。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
她起身从他身旁走过,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那么大,很痛。
“想回溪王府是吗?告诉你,进了魏王府的们,就别想再出去。”
“我去偏房,给王爷和未来的王妃腾屋子。”
她抬起头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的人。他松开手,踢翻了桌子,茶壶杯子碎了一地。
她扶着窗框,步履蹒跚,脸色纸一般的苍白。
“侧王妃,奴婢扶您吧。”
她摆摆手,继续走。
“姑娘,你还好吗?吃点东西吧。”青罗递来一盘点心。
“我不想吃,你吃吧。”
“吃点吧,你这样糟蹋自己,先皇和先皇后,看着也会难过的。”这么晚了,青罗让下人都去休息了。
“青罗,这些日子过得太放松了,是该清醒了。”
“我倒宁愿公主永远不要醒。”
“你去看看她吧,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她短时间是别想出去了,云扬恐怕恨不得坐在王府门口看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一个人住在偏房。他说的一点没错,她是屈和逢迎他,她践踏了他的尊严,她本就是在利用他。
她虽身在府中,却是知天下事的。太子迎娶了花满楼的花魁――白绮晴。这一消息震惊了千秋城。谁人不知溪王对太子的位子虎视眈眈,太子竟然不知自保,娶了一个风尘女子做妾。
一时间,千秋城满城风雨,许多人对这个风尘女子产生了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什么许多富家公子为见她一面,千金散尽而未能如愿;什么自从她到了花满楼,许多歌女都跳楼自尽了;什么她来自西域,媚术了得。还听说皇上龙颜大怒,罢了太子的早朝,流言已经耳不忍闻了。
她是见过她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她,一点不为过。她见她的那次她着红色的儒裙,浓浓的妆,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也会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哪怕是飞蛾扑火。
不久,便是太子的寿辰,因为云扬没娶正妻,只能她随他去贺太子。听说每年太子的寿辰即使不在皇宫里办,皇上也会送稀宝珍玩给他,今年却什么音信都没有。看来,皇上真的因为他纳妾的事发了不小火气。
她走在云扬的右边,虽然两人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说过话了,但在外人看来还是和睦融洽的,这一点,他和她很有默契。
远远看见少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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