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白挨,瞧着吧!他们自己那里麻烦才大呢!”
说罢这话,女孩子便未再开口了,直到此时听到前观道士们的争吵声传来,玉清才惊到了。
怎么知道会吵起来的?女孩子看了他一眼,掐了掐手指,面无表情的说道:“无量天尊,我能掐会算啊!”
玉清:“……”
这话当然是说笑。说笑完之后,女孩子才顿了顿,开口认真的说了起来:“这六观早在天权观继任观主被蛇咬死之后就不同气连枝了。”
寻常人家亲兄弟间尚且还会打打闹闹,这六观各自守着一个秘密,各怀一门相当厉害的绝技,又并非亲人兄弟,也并非一起长大,除了那个秘密,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所以,这七观感情维系全凭观主德行了。
“再加上这么些年,大靖都亡了,此时是大周,他们守着那个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秘密,早已生出怨言了。就似一柄铜镜表面光滑无暇,背后却满是裂痕。”
天权观观主的死只是一个导火索,而最容易点燃导火索的便是瑞元观这个以养毒物为绝技的道观。
“已满是裂痕,每个人只是其中的一片,已是勉强维系,而天权观观主又死了,满是裂痕的铜镜其中一块碎片掉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女孩子淡淡的问他。
这比喻委实太过生动,玉清默了默,道:“……要四分五裂了。”
“那个秘密就似是粘合的膏药眼下勉强把他们粘合了起来,”女孩子声音压得很低,偏了偏头,“天权观观主会被毒物咬死,焉知其他观主不会?”
玉清听到这里,脸色微变: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若是其他观主怕也是会起疑的,甚至对瑞元观生出怨恨和恐惧来。
“毒物防不胜防,本就是阴招,自然叫人处处提防。”姜韶颜说着抬头看向观外的树丛,早上还在的白隼此时已然不见了,“他们对瑞元观的本就在这几年间生出了怨言和恐惧,若没有那个秘密,眼下他们怕是根本不会来见瑞元观的人,甚至还会抬手以刀戈相向……”
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玉清:“……”
姜韶颜也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顿了顿,才道:“许是在山中憋久了,脾气有些大,不过应当很快便停了……”
话未说完便听一道声如洪钟的重喝声猛地响起。
“住手!做什么?闹什么闹?”
声音沉重却莫名的刺耳,姜韶颜本能的捂住了耳朵。
玉清瞥了她一眼:“……”
又……说停就停了。
女孩子倒是没有在意这个,只是饶有兴致的开口问玉清:“这个出声,就是天玑观那个会大嗓门武功的道士?”
玉清:“狮吼功。”
倒是挺厉害的!女孩子点了点头,盘腿而坐,顿了顿,问他:“其余六观里头厉害的人物都来了吧!”
玉清“嗯”了一声,他方才在前头看过了:“都来的差不多了,这七观很多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都是一样的。一个老观主带一个继任观主,其余的要么不教,要么学些边角料的工夫,似瑞元观因养毒物,这一个不好说随时有可能丢了性命,便教的稍稍多点。”
所以他们昨日进来才会看到一观道士齐刷刷养毒物的情形。姜韶颜点了下头,目光落到早上白隼呆过的树丛间顿了片刻,心道:想来这时候季崇言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纵使自己不能上山帮什么忙,可香梨还是不肯离开,只跟着大家在山下等着山上传来的消息。
就算……就算有世子陪着,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时不时的问问身旁的小午:“都两天了,小姐怎的还不下山来?”
小午看了她一眼,认真道:“小姐自有主张。”
“可这主张还没来……”香梨忍不住开口,语气有些急切,“山上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话未说完,一道长啸声自九龙岭上传来,随着长啸声一同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的是一只白色的鹰隼,正长啸着向这边飞来。
“好……好威风啊!”话未说完的香梨本能的发出了一声惊叹,看着白隼一记稳稳的俯冲落在了林彦的肩头。
这位真是好大的力道,林彦痛的咬了咬牙,此时却顾不得其他,连忙挥手传令下去:“入夜之后上山!”
既然人已聚到了瑞元观,那天枢、天玑等道观之内必然空虚薄弱,自然是上山最好的时机。
这是一招调虎离山的计谋,如此一来,除瑞元观外的其余六观便皆在掌控之中了。而且此时其余道观观中稍稍有些手段的道士都不在。
官兵掌控其余五观如同无人之境,几乎不消耗费什么兵卒了。山下的接应从来不是什么难事,林彦集结好人手,拿起千里眼扫向九龙岭深处。
云遮雾绕的正中就是那座瑞元观,这个计划从一开始便是打的关门捉贼的主意:只是如此一来,姜四小姐那里才是整个计划最危险的存在。
危险这件事,姜韶颜当然知晓,瞥了眼还在感慨她料事如神,以及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玉清,想了想,还是没说。
左右这些早告诉玉清和晚告诉玉清没什么区别,还是莫要吓坏他了。
一旁的玉清正蹲在那里说着那六观道士的事,虽说被天玑观道士一声吼,其余道士念着“同气连枝”暂且收了手,去正观“商议”要事去了,可想也知道这进了正观里头关了门,里头怕是除了不直接动手之外,早吵成一锅粥了。
过往被这几观道士欺辱过的玉清很难不幸灾乐祸。
“姜四小姐,你说那六观的道士会不会在里头动手?这其余五观的人会不会联合起来去对付瑞元观?他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正在翻看舆图的女孩子便收了手里撑展开的舆图,起身道:“会不会这等事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走!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