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养大的,你不是从前也时常进宫陪宫里的妃嫔娘娘们说话解闷?她们对其他妃嫔难道就没有嫉妒的情绪,对太上皇难道就没有怨言?我才不信。”
秦舒抿了抿嘴,那肯定是有的。
那会儿太上皇专宠甄皇太妃一人,后宫里就没人没有微辞,不过她与甄皇太妃关系很好,也没多少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
“这就是了,这就是身为皇家女子不可避免的困扰。”
到这会儿沈鸾不可能再跟她说别的,做皇后没有退路,不像寻常女子了不起和离,再不行休夫,皇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开解秦舒,让她容易接受一些。
“有甄皇太妃做先例,皇上对你的情意也不作假,定也会专情于你,但即便如此,太上皇也不是只有皇上一个皇子,不管是不是他所愿,他都得给皇家开枝散叶,越多越好,以备不时之需。”
“皇上在是你夫君之前,他还是皇上,是国朝的君王,比起任何人都更不能任意妄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的是国朝千千万万的百姓,或许他比你更纠结,更挣扎,但也只能妥协。”
秦舒忽然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见到的沅凌,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时而欲言又止,脸上总是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
她心里猛地针扎似的一疼,表情顿时有些慌。
“阿鸾,我是不是真的特别不懂事?之前还信誓旦旦我可以,我能做好一个皇后,可如今那些嫔妃还没入宫呢我怎么就开始任性了。”
沈鸾搂住她,“不是任性,是我们舒舒赤子童心,秦家不希望你长大,想愿你永远如同稚童一样喜乐无忧,如今你也不必着急,皇上会陪着你慢慢长大,我们都会陪着你。”
徐氏和沈鸾出了宫,秦舒手里捏着沈鸾送她的一个香囊,说是云心特意给她们配的,能清心安神。
秦舒拿着在深深嗅了嗅,好像当真清醒了许多,连日萦绕在心头的粘腻迷茫逐渐消散。
晚上沅凌来她这里,说又给她带了东西。
“外族进贡的东西里有一块据说是用他们那里才有的玉石一片片打磨串起的玉席,跟咱们这里的不一样,天冷的时候会散发暖意,朕寻思着你冬日怕冷,有了它会舒服一些。”
沅凌让人将东西拿过来,献宝一样地给她介绍。
秦舒进宫后,各种或好玩或贵重的东西三五不时地被送到她面前,外面摆不下的都堆到库房里,沅凌还嫌不够的样子,当真有想将天下所有的宝贝都送给她的意思。
沅凌见秦舒没多大反应,以为她不喜欢,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犹豫。
秦舒看在眼里,想起了沈鸾的话,自己这些日子确实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无助难过中,丝毫没注意到沅凌也有他的不得已。
自己与他自幼相识,深知他的为人,沅凌从不喜欢违背自己的诺言,他说到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过,如今他对朝臣和规矩妥协,他心里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秦舒上前一步,主动搂住沅凌的腰,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顿时极有眼色地纷纷低头,快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