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就是原主的“丈夫”卫起卫大郎,卫大郎也挺可怜的,刚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托了同是退役的同乡把他送回来,却还没等伤好,家里就闹着要分家。
当然,分家只是把他一个人分出来,显然这是见他废了,再也不能当兵拿俸禄回来养他们,反而受了伤还得别人照顾他,于是就开始过河拆桥,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一下,把成了废物的他扫地出门。
卫大郎十四五岁就去当了兵,每年的俸禄都寄回来,他当了快十年的兵,卫家就建起了五间宽敞的青砖大瓦房,买了好几亩田地,家里接连娶媳嫁女,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快活。
但并没有人念他的恩,等他不能再拿钱出来供他们吸血了,就该“成家立业”、“另立门户”了。
卫大郎的亲娘早早死了,后娘刚过门就接连生了好几个儿子,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卫老头也渐渐地不待见大儿子,等到了十四五岁该娶亲了,他不想给大儿子出钱成亲,就把卫大郎赶去当兵了,还逼他把俸禄寄回来。
但没想到卫老头还能做得更狠,把身受重伤的大儿子扫地出门,为了堵人口舌,就拿一袋粮食随便换了个姑娘回来,美其名曰给他娶亲。
这摆明了是榨干了卫大郎的价值之后,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现在霍时初躺着的这屋子是村里没人住的荒屋,卫家的大瓦房是不可能分给卫大郎的,即使那是用他的俸禄建成的。
这荒屋要什么没什么,所以卫大郎才让隔壁的周婶帮忙给送送饭、烧烧热水。
霍时初了解了大体的情况,便起身了,她身上这套衣服穿了好几天,又脏又臭,她有些受不了了,得起来洗一洗。
她出了房门,转弯进了狭小昏暗的堂屋,空荡荡的,是真的家徒四壁。
她朝卫大郎的屋里走去,刚进去就被一双犀利的带着煞气的眼睛吓了一跳。
“卫大郎……”霍时初看清楚那是卫大郎的眼睛,才松了口气,心想这人不愧是上过战场的,警觉性就是强,一双眼睛跟野狼似的。
霍时初的眼睛适应了灰暗的光线,才看清卫起的模样,他脸色苍白,瘦得两颊都凹了进去,高眉深目,脸部骨骼却很端正,因此即使瘦得只剩脸皮,也不太难看。
他两条腿已经清理并且包扎过了,带着浓浓的药味,血腥味倒是不太闻见了,但重伤瘦弱的男人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总是令人不免心生怜悯。
霍时初想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扔下这个男人一走了之,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她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即使卫大郎很可怜,但他的艰难处境又不是她霍时初造成的,所以她自觉没有义务伺候他。
但好歹他的存在让原主的母亲和弟弟能得到草药和粮食,能活下去,这倒是让原主还了生养之恩,而时初成了原主,也就担上原主的因果,与卫大郎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
算了,她现在就算想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倒不如留下来看看,要是以后有了目标,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