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心中在这一刻平静了下去,她看见裴琰冷戾眉眼之间已经被失望与痛心覆满。
她低下眉眼,笑了笑:“不怎么样了,皇上吃菜吧。”
裴琰身形岿然不动,面色彻底的阴沉下去。
那半杯酒他其实没喝,是借用饮酒时那举起的宽袖挡了一下的时候,将那酒水泼在了自己袖袍内侧。
裴琰双眸蓦的猩红起来,阴鸷的瞳仁散发着戾气:“都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能演?”
江云娆风轻云淡的剥着蟹,想来那林子里的人已经都看见方才那一幕了。
她眼神恬淡的看着裴琰:“臣妾演什么了,酒好喝吗皇上?”
裴琰压着心底的怒意,下颚绷出凌烈的棱角:
“朕以为你是真的原宥了,释怀了,想与朕就这般平安顺遂的走下去了。
所以这几日开始极力的讨好朕,与朕修复关系,可朕没有想到,你居然在酒里下药!”
裴琰将手里的玉筷一下子给折断,扔在了地上,福康公公与小春子见了一下子也都跪在了地上。
帝王盛怒,不经意就会波及许多人,他们都害怕了起来。
他身后的草笼里藏匿着一个小丫鬟秀秀,再后面一点是蹲着的沈昭昭。
方才江云娆的动作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本来正想要冲出去的时候,她突然忍住了。
因为她侧眸看过去,也正好皇帝御辇调头过来,江云娆做的一切其实都被皇帝给看见的。
沈昭昭心中暗笑,这下等着看好戏了。
江云娆面色冰冷,语气如霜:
“我母亲都死了,皇上要我怎么释怀呢?
既然皇上不肯放我离去,那我便只好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了。”
裴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子因盛怒有些晃动。
他一字一句的咬着字说出口,眼里的失望融化为秋日里最冰冷的一抹寒光:
“江云娆,你真令朕好生痛心!”
是啊,她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会在短短两三日之内平静开心起来呢。
先前自己还在自我安慰,说她通透灵活,现在看来,这纯属自欺欺人了。
可是裴琰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那么简单娇软的一个女子,如今可以心狠到用毒酒杀他了。
难道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独有的宠爱,对她家人的宽宥,她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他想过许多结局,但是自己没有想到江云娆可以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被江云娆捏得稀碎,扔进了万丈深渊。
江云娆身子已经此刻已经瘫软在宽椅上,淡声道:“我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裴琰冷白俊容狠戾下来,手掌攥成拳头,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你信不信朕马上结果了你!”
江云娆毫无反抗之心,一边的花吟早已跪在地上:
“求皇上宽宥,求皇上饶过娘娘啊!”
她泣不成声,却又不敢多说一句话,害怕破坏了江云娆的计划。
这时,从另一边奔来了一位臣子,青色官袍极快的出现在了眼前。
和晏礼看着裴琰掐着江云娆的脖子,眼神微颤,他还是劝慰了一句:“皇上息怒啊!”
裴琰胸口因怒意微微起伏着,一把松开了江云娆,她身子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她抿紧了唇,连眼泪都没有。
此刻的她才觉得人心是可以变的,在经历多了以后,心是可以修炼得坚硬的。
和晏礼心下有些奇怪,这皇帝与宠妃怎会突然变成这样呢,不应该啊。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立马跪在地上劝谏道:“微臣死谏皇上,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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