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三长两短,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
臣妾自己的母亲因为这场朝政争斗已经死了,臣妾还能留在你的身边强颜欢笑,过着这背着良心换来的荣华富贵吗?”
裴琰鼻息间重重呼出气来,帝王狭长的丹凤眼阴鸷的凝望她:
“你应该是忘了,你的族人本就是死罪,是朕宽恕了他们,现在还成了你要挟朕的武器?”
江云娆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眼睛往下一瞥: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着急了!
臣妾着实不明白这时代的连坐之罪,谁违法犯罪谁去承担,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妇孺?
裴琰漠然的看着她:
“江云娆,你也让朕很失望,知道朕哪里最软,便往哪里捅。”
那漆黑深邃的眼神里似被冰霜覆满,嵌满了整个眸眶,眼梢微微发红的看了她一眼。
江云娆看着裴琰自己在衣架旁换起了常服,她从未见过裴琰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裴琰,我……我就是着急了,人着急就……”
裴琰黑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出了帐子。
江云娆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她捂住胸口坐到了床沿边,这到底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与裴琰总是要隔着这些东西。
直到晚膳前,江云娆都没见过裴琰一面。
她走到帐子外面,福康公公迎了过来:“婉仪娘娘,您有何吩咐?”
江云娆看了看黑漆漆的山巅上挂着的夕阳,她问道:
“皇上人呢,都快天黑了,怎么还没回来啊?还有,公公你怎么没跟在皇上身边伺候?”
福康公公有苦难言,瘪了瘪嘴道:“奴才在这里挡着不速之客呢,要是那沈家贵女再来一次,奴才的头可就没了。”
江云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的他,宽慰道:“福康公公说笑了,皇上就是吓吓你。”
他连连摇头:“婉仪娘娘最会宽慰奴才了,不过娘娘还是想想法子去宽慰宽慰皇上吧。
皇上出去一下午了,归冥统领倒是跟着,可不知道皇上为何还不回来。”
江云娆将眸子垂了下去,明媚娇眸里附着一层晦暗:“生气了,他这回是真生气了。”
福康公公抿了抿唇,长了几条皱纹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他低声道:
“婉仪娘娘,皇上那毕竟是大周天子,看似手握生杀大权,其实也被重重禁令禁锢。
他要面对朝堂上文武百官,还要面对百年后的史书评说,也还要面对您,皇上也为难啊。”
被她这么一说,江云娆只觉内心的酸楚更浓烈了,连忙抬首将眼泪往回倒:
“福康公公,我都明白的,可谁又没有个在意的亲人呢?”
福康公公鲜少的正色起来:
“娘娘您的父亲,还在皇上小的时候就对他下过毒,这事儿皇上自己知道,但那时候是没有证据的。
按理说皇上登基以后,可以直接报复回来,但皇上没有,因为身为帝王也是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残杀朝廷官员的。
奴才说句不好听的,江家犯下的罪过已经够死好几回了。”
江云娆咽了咽酸涩的喉咙:“我知道,谁让我们是天生的对立者呢。”
她站在帐子外等了许久,裴琰还是没有回来。
这是上林苑,不是守卫安全的皇宫,她拧了拧眉,心下烦忧了起来。
可直到次日大亮,裴琰依旧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