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朝臣来参加他的昏礼,而且一副发自内心为他高兴的样子!
云姒心中暗自感慨,看来傅雪真的没嫁错人……
这么多宾客们看起来真的好高兴啊!
仿佛成亲的不是他们的同僚,而是他们的亲儿子亲爹?
然而在众人看到云姒与谢琰的一瞬间,云姒感到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无数道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落在谢琰身上。
谢琰自然也感受到了这样的目光,那些目光之后隐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谢琰:“…………”
他又不是每次在喜堂上见到一个成亲的女人,就要抢回去?
云姒:“…………”
她不是在谢琰身边吗?
难道那些人觉得,她与谢琰一同来参加昏礼,是来帮着谢琰抢别的女人的吗?
云姒与谢琰来参加昏礼,是想为傅雪的昏礼增光添彩,可不是来给傅雪的昏礼招惹非议的。
云姒没想到谢琰前来,会让宾客们产生如此的联想……
云姒连忙让谢琰先回去。
她自己留下来观礼。
她只有傅雪和罗璇玑这两个一路走来的闺中密友,她们成亲,她一定要在昏礼上见证。
然而谢琰离开后,原本落在谢琰身上的那些目光,有一部分若有若无地落在了云姒身上。
云姒隐隐约约地听到远处有人议论。
“贵妃留在这里……”
“你看,今天的新郎官秦御史,背影身形是不是与陛下有几分相似?”
云姒:“…………?”
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他们觉得自己会在昏礼上抢走新郎官吗?
不是,谢琰在昏礼上抢过人,她可没有抢过!
而且那些人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份是贵妃啊!
云姒想起上一世人人都称她与谢琰是昏君与妖妃……不知如今,她与谢琰两人在世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模样啊?
傅雪昏礼之后,没过多久,又来了一趟栖雁园。秦卫送她到栖雁园门口,在外头等着她。
傅雪这一次来,是给安安送周岁礼的。
云姒看到婚后的傅雪面色红润,双眼清亮有神,就知道她成亲后这几日过得很不错。
果然,云姒问傅雪婚后过得如何时,傅雪虽然羞涩,但是说自己一切都好时,脸上的甜蜜笑容不容作假。
转眼间就到了安安的周岁宴。
明明云姒之前十分不耐烦办宫宴,可是想到这是安安的周岁宴,云姒就只想办得盛大些、圆满些。
云姒一点也不嫌烦,亲力亲为,让宫人们一点点调整周岁宴的布置,菜单也改了两回。
安安正值变化最快的时候,每日都与前一日有些不同。
不过眼看着就要周岁了,安安还一直不会开口说话。
云姒觉得安安必定是像谢琰,因为她自己开口说话极早:“我十个月就能开口说话了!”
“必定是陛下开口晚!”云姒话音落下,才想到在谢琰幼时,怕是没有人教她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日日在他的小床边温柔地与他说话。
谢琰那样长大,开口说话必定是晚的。
云姒眼中闪过心疼的神色,她刚想不动声色地换个话题,突然听到了一声。
“秋——”
云姒惊讶地看向安安,方才的声音是安安发出来的吗?
她刚说安安开口晚,安安就说话了?
“安安,安安!”云姒激动地看向女儿,“你刚才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安安竟仿佛听懂了似的,朝着云姒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十分配合地再次开口。
“秋——”
“秋——秋——秋——”
安安撮起小嘴巴,叫个不停。
云姒又开心、又激动、又不解,安安说的是什么呢?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谢琰,看到谢琰满脸傻笑,简直一副喝醉酒的样子。
云姒轻轻碰了一下谢琰这个乐傻了的父皇,问道:“安安到底在说什么?”
谢琰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秋日的秋?”
云姒听着也是,可是她想不明白,安安开口说的第一个字为什么是秋日的秋呢?
明明云姒日日都在教安安叫“娘”,谢琰日日都在教安安叫“爹”,奶娘平日里也一直教安安“父皇”和“母亲”。
不管哪一个字,都和“秋”不沾边呀?
谢琰坚持认为,安安开口的第一个字是“秋”,“是因为如今正是秋日!”
“安安在秋日出生!”
谢琰抱着安安,笑得露出满口白牙,眼睛眯起来看不见,一副已经认定安安是小神童的模样。
“安安竟然知道现在是秋日!知道自己在秋日出生!”谢琰一副随时都能乐晕的模样。
云姒:“…………”
虽然她生的女儿,她也放在心尖上疼爱极了,但她的脑子还是有一点点清醒的,不像谢琰那样全都被浆糊糊住了。
安安开口说的第一个字,也是如今唯一会说的一个字是“秋”,肯定不是谢琰想的那个原因。
她还不满周岁,哪里能懂什么春夏秋冬啊?
几日之后,云姒终于在安安身边找到了答案。
“秋——秋——秋!”安安高兴地喊着,一抹雪白的毛茸茸的身影嗖的一下窜了过来,熟练地用爪子搭在安安的床边。
安安高兴地直往外喷口水,两只小手摸在雪球毛茸茸的脑袋上,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雪球十分温柔地让安安摸着,小鼻头往安安的手上不停蹭,表达对安安的喜爱。
不过它始终都很有规矩,不曾跳到安安的床上,只是两只爪子搭在床边,立起来让安安摸头。
云姒恍然大悟,原来安安说第一个字根本不是“秋”,而是雪球的球!
云姒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安安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既不是爹也是不娘,与父皇母亲全都不沾边,是每日在她身边陪伴很久的,安安当作小伙伴的雪球。
云姒将真相告诉谢琰后,他一张脸立刻黑了。
第二日,云姒发现谢琰从给雪球煮的大虾里,挑了一只最大的,自己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