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猜测的几乎分毫不差,释慕槐迅速组织语言,神色有几分呆滞。
“太后娘娘的确和我说了一番话,令我不甚惶恐。”
蓝朝桉挑眉:“你也有惶恐的时候?”
释慕槐半是试探半是沉思,盯着马车上铺着的地毯:“太后娘娘与旁人似乎很不一样,惶恐之外又有一些说不上的滋味。”
蓝朝桉虽然惊讶,不过他也知道什么事更紧要,极其自然地拿出锦帕为她轻轻擦拭额头的细汗,动作矜贵优雅,宽慰般地开口。
“你不必为母后说的话感到惊奇,这世上能真正理解母后的大概只有父皇。”
两人一时都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蓝朝桉收回锦帕又道:
“年少时母后也总是会在本王和皇兄面前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讲一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趣事。”
“母后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总是思路新奇,整个后宫也唯有皇嫂能时不时和母后说上几句话。”
她没想到蓝朝桉竟会和她这些,很难听不出是安慰。
闭上眼睛微微靠在马车窗沿上,想要平复情绪,而脑海中却又回响起他说的话。
怪不得!怪不得!
结合太后这些年广为流传的事迹,她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旁的蓝朝桉见她阖上眼眸以为她是想要休息,轻轻敲了他那侧的窗沿木板,朔云会意马车走得越来越平缓。
他的目光却再也舍不得离开,温和地打量着女子的耳廓、眉眼、鼻梁,无一不是他熟悉的,最后落在饱满殷红的唇瓣上面。
她刚不久喝了盏茶,唇上还带有些微湿润。
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在她睁开眼的刹那迅速移开视线,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刹那的惊慌。
释慕槐只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但是事情并未完全肯定,她没有证据仍需要验证。
男人从暖手捂旁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外包装递给她:“听府上的人说你还未用早膳?”
释慕槐接过,是西街边上那家的栗子糕!
可她来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哪儿来的时间准备这些?
不解的看向男人,后者并不打算解释:“还是热的,趁热吃吧。”
今早皇后不知从哪里听说他府上有位‘神医’,皇兄问起他只好临时决定让她进宫,照她平日里的作息,估计等宫人传旨时她怕是来不及用早膳,便让离风去西街那边买了她爱吃的栗子糕。
担心母后为难,他早早解决皇兄那边的事来慈寿宫外等着,糕点一直用暖手捂温着,只等她出来便可以吃。
但她出来时神色并不太好,他也想让她缓缓,毕竟自己没有提前告知,她没有半点准备突然就进宫了。
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想用栗子糕将事先不告知她一事掩盖过去,所以什么都没说。
离风也是到了慈寿宫外才知道栗子糕是为释姑娘买的,他还以为王爷突然想换个口味。
释慕槐心底淌过一股暖流,一直用暖手捂暖着,能不是热的吗?对他的做法大致也猜得到个七七八八。
想来他也是紧急行事,心底也不再计较今日突然入宫为太后看病这事。
回到王府的当晚,释慕槐便直接告诉蓝朝桉她要离开几日。
蓝朝桉没有细问,却也知道肯定和此次母后的病情脱不了干系。
不过释慕槐离开前倒是守诺帮他邀了万膳楼的老板。
时间地点定在两日后距城门东方十公里外一处幽深竹林——幽篁林